旁边的仆妇丫鬟又是一通劝。
明筝走了过去,跟前的丫鬟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立马拉着明筝道:“宋大夫快来帮咱们大奶奶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她减轻一下痛苦?”
明筝道:“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她这是第一胎吧?”
“是的,虽然之前也怀过,不过前面的都没保住,这一胎得来不容易。”
明筝忙向稳婆了解了情况,稳婆道:“萧大奶奶的宫口只开了两指的样子,还早得很。”
明筝说:“那确实还早,胎位怎样?”
“我摸着还好,应该是正的。不过也说不清。”请来的稳婆也不像是多有经验的样子。
明筝行医这些年来,接触过不少的产妇,也见识过几例胎位不正,也经历过艰险。明筝亲自上前给范若兰检查了一番,稳婆在旁边和明筝商量:“胎位我瞧着还好,她条件也不错。”
据明筝的经验来看,胎位确实是正的,就是单纯的初次生产,发作比较缓慢而已。
趁着阵痛的间隙,明筝教范若兰说:“你先别顾着嚷嚷,这会儿把力气用完了后面正要用力的时候怎么办。”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实在太痛了。”
“我教你一套呼吸的法子,你跟着我学……”明筝教范若兰拉梅滋呼吸法,告诉她该如何吸气呼气,如何放松肌肉缓解疼痛。
明筝教得仔细又认真,范若兰又极度地信任明筝,因此明筝说什么她都能听进去。
明筝在跟前鼓励道:“对,这一遍你做得很对,别担心,再跟着来一遍,听我的口令就行……”
范若兰不再高声乱喊乱叫了,跟前的婆子丫鬟见了,都暗暗地佩服明筝厉害。
到了黄昏时阵痛间隔变短,也加剧了不少。也总算是开了三指的样子,很快要进入到最后的产程,也是最关键的时候。
萧彦朝作为公爹不方便露面,但也一直差人来打听情况,知道儿媳迟迟没能顺利生下孩子,他也担心不已,跑到供奉祖先牌位的屋子前祈祷,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到了快子时的时候,范若兰突然和明筝说:“感觉他要出来了……”
“我知道,来将我教你的呼吸法用上,别忘了节奏……”明筝一刻也不敢放松,稳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来,用力……不对,你用力的方式不对,这样的话下面会撕裂的,你先别慌……”明筝在跟前引导,范若兰死死地抓住了明筝的胳膊,在她的再三鼓励下,终于看见了孩子黑漆漆的脑袋。
范若兰后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诞下了萧闰棠的嫡长子。满屋子的血腥味,明筝看着那些鲜血,突然胃里有些翻滚,后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跑到外面干哕了一阵,却偏偏什么也没吐出来。
“宋大夫,您怎么呢?”
有丫鬟出来察看明筝的情况。
明筝觉得胃里灼热实在有些难受,后来被冷风一吹才略觉得舒服些。
“没事,可能最近气候变化快,我受了些寒。”她摆摆手。
略休息一下,她又跟着回了生产的屋子,范若兰还在努力,明筝依旧觉得这血腥味直冲脑门,让她有些受不住,直到婴儿洪亮的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新生命的降生也会给这个败落的家族带来了新的希望。
稳婆帮着洗孩子,包孩子,丫鬟跑去给闰棠报喜,给萧彦朝报喜。明筝忍着身上的不适,强撑着给范若兰清理那些污秽,后来还是给缝了几针。
稳婆向范若兰报喜道:“恭喜大奶奶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
范若兰已经耗尽了力气,她听说是个儿子当时就露出了笑脸,新生的孩子是她将来所有的依靠。
“明筝,谢谢你!”
这是范若兰第一次向明筝道谢。
明筝说:“你刚生完,身体还很虚弱,好生将养吧。孩子重七斤八两,这还是提早了十来天生出来的,要是到预产期才发动的话,你这孩子肯定就是八斤往上了,你生的话会更艰难。下面撕裂得有些严重,不过我已经替你缝合好了。”
“要不是你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办……”范若兰这时候是无比信任明筝的。
萧彦朝得了孙子无比地高兴,他早就为嫡长孙想好了名字。
“闰棠,就叫他隆兴吧。希望咱们萧家能在他这一代隆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