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噩梦不断,还是以前的那些我以为早就摆脱了的噩梦。
我梦见光头穿着我那件黑色的风衣,躺在地上,卡车司机是个安徽人,蹲着抽烟。
我梦见疯子抱着我,吻我,还要脱我的裤子,他身上一股尸臭,被我一拳打倒。
我梦见囡囡裸着身子在看电视,而我提着轩尼诗酒瓶走过去,囡囡把杯子递给我,我给她倒上,然后我喝了一口,她也喝了一口。
我梦见我躺在地上,囡囡的脸被砸变形了。
突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惊醒了,坐在床上,我想起这次的梦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做过的梦在醒来的一瞬间,一定要努力的回忆,不然就会很快的遗忘。
我努力的把这一幕一幕重新串联了一次,我却找不到刚才在半睡半醒中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想着想着,我想起,之前,我混沌而残缺的回忆里,有一幕,不知是梦,还是现实,还是大脑被刺激产生的幻觉的那一幕,是我拿着空酒瓶走向囡囡。
我大脑在飞快的回忆,这时候,我对面床的郭敬明醒了,下床夜尿,因为翘着脚够不着厕所的门把手,喊我,让我帮他一把,他说,约翰,你醒着呢?怪吓人的,在45°忧伤什么呢,过来帮我开下门。
我的思路突然被打乱了,然后再仔细回忆,就什么都忘了。
我一个拖鞋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他头顶三寸的方向,把门把手给砸的叮当响。寝室其他人也都被吓醒了。
我就这样坐在床边,发着呆,一动不动,直到天亮。我跳下床,穿上衣服裤子,背着包出校门,打了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我妈在看电视。
我把电视关了,走到我妈面前。
我说,妈妈,我想问你。
囡囡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妈看着我半天,说,这件事你还要追究?
我说,是的,囡囡这几天又来找我了。
我妈说,她找你干什么?
我没说话,我妈说,你没有坚持吃我给你的药吗?
我妈说,好吧,我告诉你,你现在有点精神上面的问题。
我说我没有,你不是带我检查过了吗?
我妈站起来,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出来,说,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医生,我告诉你究竟怎么回事。
在路上,我妈一直在专心开车,没说什么。我突然开口,我说,妈妈,我看到囡囡,都是幻觉,对不对?囡囡已经死了,对吗?为什么不调查我?我总是做梦,梦见囡囡是被我杀了的。我还把她钉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