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从雾桐来的。
是你上次问过的渡岛。
宁秋砚笑了下,眼睛闪闪发亮:“……不是!走了!”
他转回去大步往前,随后干脆跑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小道。
*
宁秋砚扫了一辆单车,快速地骑回酒店。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里他闪过许多想法,无论哪一种,都是想要创造再次有交集的机会。
他想询问关珩他能不能再去渡岛。
经过这一次他已经想明白了,他没办法就这样再次说再见。如果关珩不再需要他的血,那么他可以去做帮工,像关子明那样打理农场,也可以去帮白婆婆的忙,或者留在大宅里听康爷爷的安排,总之随便什么工作都可以,他勉强算是能吃苦。
反正大学的假期比较长,如果关珩答应,他每年都可以在渡岛待上两三个月的时间。
关珩会答应的吗?
应该会的吧。
他想。
宁秋砚自认有些恋爱脑,很多时候容易想太多,但他也不是傻子,关珩对他和旁人的不一样他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的,否则关珩怎么会为了他的一条小命,离开已经住了一两百年的渡岛。
既然在结束后又有了新的开始,那么几个月前没能说出口的话,在几个月后的这一天,他不想再沉默了。
他这么想着,走在酒店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里,离房间门越近,心就跳得越厉害。
巧的是刚来到房门口做出按响门铃的动作,门就先他一步在面前打开。
门内站着个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身穿套装,气质干练,看到宁秋砚便微微一笑:“小宁回来了。你好,我叫曲姝,是关先生在溯京这段时间的助手。”
原来关珩不是一个人在。
宁秋砚的心跳还没平复,但稍微冷静了一点,礼貌地打了招呼:“你好,曲小姐。”
“我比你大不少,叫我姝姐吧。”曲姝说,“快进来。”
室内很昏暗,有很淡的熏香味道。
宁秋砚看见了紧闭得不透一丝天光的窗帘,还有香薰蜡烛上跳跃着的火苗。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关珩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皮肤几乎与衬衣一样白,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原本两人可能正在谈话,宁秋砚打断了他们,话题便停止了。
关珩朝门口看来,淡淡地问道:“又下雨了?”
外面的确飘着细密的雨丝。
宁秋砚车骑得快,此时头发湿漉漉的,眼神也湿漉漉地望着关珩,隔着个玄关,他满眼都是关珩一人。
一些零散的画面从他的脑中闪过。
是高热的,同样也是昏暗的,有来自背后的拥抱、安抚,还有亲密的照料。
“在下小雨。”宁秋砚听见自己回答,他低下头拉开外套拉链,将濡湿的衣服脱下来,挂进玄关柜里。
那里已经挂着衣物了,一件很长的连帽厚斗篷,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