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殿合还没有想到应他的话,就听他问道:“长兄离世时,有留下什么话吗?”
“师傅给我留了一封信。”舒殿合直言不讳,想问清楚自己的身世来历,才是她来找冯焕森的真正目的。
“信里说了什么?”冯焕森一咯噔,凝视着舒殿合,谨慎的问道。
“师傅说,十七年前是冯丞相将方两岁的殿合送至他处,嘱托师傅将殿合抚养成人的?”舒殿合探究地问。
冯焕森不置可否。
舒殿合见状,继续说道:“殿合原本以为自己是师傅捡来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突然从师傅的遗书中得知自己是由冯丞相送来的,在绝望中萌生出一丝期盼来,便想着来到冯丞相面前,问问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父母是何人。”
顿了顿,言语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忏悔道:“殿合身作不孝女,在过去的十九年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寻找自己的父母,内心十分惭愧。”
“父母若是健在,念来应到苍老之龄。作为父母的子女,自然应该承欢膝下,乞养终老。若是不在了,也应认祖归宗,替父母奉守陵墓。”
“殿合不愿再做不孝子女,此来的目的,正是为了了解身世。”她掀起袍子,屈膝跪在冯焕森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求道:“请冯丞相倾囊告知。”
在她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下,铁石心肠的冯焕森似有所松动,想起当年那人对自己的赏识之恩来。假如没有那人的点拨和提携,也就不会有今日权倾朝野的自己。
他一面对舒殿合生出可怜之情,一面又不得不担忧,自己若说出实情来,将来会不会酝酿出滔天大祸来,牵连到自己。
快速的想好了推词,冯焕森幽幽叹了一口气:“老夫送你离开之日,就猜到会有今日。”
“当年老夫是受人所托护你周全。那时候自己不好亲身抚养你,才不得已将你送到你师傅那儿去。所以老夫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知道所有事…”
舒殿合不是傻子,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哄过去,追问道:“那托付丞相的人是谁?”
冯焕森沉吟半响,尔而道:“若是老夫不愿说呢?”
“丞相要能够据实以告,殿合不甚感激。要是不愿,殿合也不会苛求丞相。自当不畏艰难曲折,亲身去寻找答案。”舒殿合双眼微红,神色坚定地说。
冯焕森气息一滞,深知如果今日他不能安抚住舒殿合,放任她肆意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定然会为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与其这样,倒不如将舒殿合的行动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来的稳妥。
两相权衡,冯焕森心里已然谋划好了下一步,嘴上却装作无奈:“又是何必呢?”
见舒殿合毫无退缩之意,他似惋惜,又似犹豫的说道:“老夫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老夫的苦心呢?”眼睛的余光注意着舒殿合面上的表情,反复试探:“你真的欲知道?”
舒殿合不改初衷,斩钉截铁地点点头。
“那好…也不是老夫不肯说,只是怕你知道你的身世之后,会为自己带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