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低头看看趴在他肩头的季眠,又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将就。喻闯牙关咬紧了,明明以前很不情愿做的事情,那时甚至预想过季眠强迫他做的时候要怎么镇定面对……等这一刻真的到来,而竟然是他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甘心。喻闯看着季眠泛红的脸,金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瞳孔,漂亮得要命,忍不住想:这个人以前,有跟别人做过吗?他的脸色骤然间沉下来,几秒后,低下头。季眠起初以为喻闯要亲他的脖子,直到他眼看着对方略过颈部往下。察觉到喻闯要做什么,他莫名有点慌,下意识地用膝盖去抵他的胸膛,可惜用处不大。喻闯一手在他膝盖上按住,顺手分得更开了些。俯下身,张嘴咬住长裤的拉链。季眠只是隔着布料被他的嘴唇碰到,身子就都哆嗦了一下。还想抬腿去踹面前的人,但这种时候,就连推拒的动作也都变了味。……喻闯再从洗手间出来时,季眠已经衣装完好地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收着。抬头看见他,表情有些古怪。说不上不高兴,毕竟刚刚爽过。但也谈不上很愉快,因为身为金主,自己居然不是主导者。正处于一种想发作又找不到由头,但忍下这口气又有点没面子的纠结状态。喻闯手背在唇上擦了一下,抹掉漱口过后残留的水渍。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主动的。蓦然间想起半年前在美顿会所时,听见的季眠那句话,心情颇为微妙。还是有差别的,首先早过了季眠那时所说的“一个月内”,其次他也没有跪下帮他……喻闯走过去,看见季眠那张神情复杂的脸,竟然也觉得可爱。伸手去抱他。季眠倒是给他抱了,只是脑袋往后仰着,眼神带着浓浓的嫌弃,似乎很怕喻闯在这时候亲他。喻闯:……明明是自己的东西,他都没觉得有什么,这个人反而嫌弃起来了?何况他还认真漱过口了。喻闯有种费力不讨好的感觉。时间不早了,换做平时两人都该睡了。喻闯心里清楚,今晚还是得各自回家。季眠不爱睡酒店的床。平常出门在外也就罢了,如今有纪家的卧室在,不会愿意受这个委屈。“我送你回去。”他起身说。……系统再冒头出来时,已经是系统观察季眠的状态,发觉他比昨晚上看上去好多了,问道:【不难过了?】季眠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系统指的是什么。他昨晚为了喻闯有喜欢上其他人的可能性,情绪不太对头……现在问题虽仍未解决,但因昨晚发生的事,陷进去的思绪竟奇妙地被拽了出来。因为季眠发现,还有一个人,跟他同样害怕失去。喻闯和他内心相同的感情,莫名给了他很大的安慰。【嗯。】三月份,喻闯陆续收到几家软件公司的报价,不过都是一些小公司,出价最高也不过几百万。团队里,除了喻闯和周师兄外,其余人都显得很兴奋。都是学生,乍然听到这个价格,难免激动。周师兄离职的时候,在上一家企业的年薪就接近百万,听到这个数字并未太过惊讶。喻闯没心急,耐心等到了三月底,等来急匆匆约他在校外咖啡厅见面的周师兄。一见面,对方迫不及待道:“泰兴科技那边给了大概的价格。”两千万,跟喻闯内心的预期数字差不多。周师兄长出一口气,“想再等等裴晟吗?”喻闯:“不用等了。”就算等来裴晟的消息,也不会比泰兴高。“还有云驰那边,他们的老板想跟你亲自谈谈,但没给价格。去吗?”喻闯想了想,道:“去。”不管云驰集团最后有没有合作的意向,这份诚意还是值得去一趟的。周师兄笑笑,“我猜你也会这么说。”云驰集团这一年来在宁城的发展势头十分瞩目,然而背后的人却异常低调。跟对方见一面,也许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两人分别后,喻闯在咖啡厅里坐了会儿,盯着手机上的来电记录看。季眠今天没打来电话。他捏着手机,突兀地想起裴晟集团,裴家,还有裴清。这几个名词在他来到宁城的几年里,几乎从未有过交集。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总是想起裴清这号人。喻闯匪夷所思。他跟对方素不相识,仅有的几次听到裴清这个名字,也都是从季眠的那些个朋友口中得知的。但近些日子以来,却格外在意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季眠没让他到纪家来,但喻闯今日却不请自来了。因为事先没打过招呼,他在纪家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不知道去哪儿烧钱的季眠回来。意料之外的在家里看到喻闯,季眠先是一愣,随即打发喻闯去给自己倒水。后者乖乖去了。季眠迅速摘了左手手腕上那枚蓝色的腕表,揣进长裤口袋里。可不能被喻闯看见,自己在戴他送的表。等喻闯端着一杯温水过来,他皱着眉开口:“你最近好像挺闲的。”“嗯,不是很忙。”喻闯道。这段时间是他大学几年里最清闲的时候了。没有经济压力,没有升学和毕业的压力。就连六月份毕设答辩的稿子都准备好了。加上开春以后,喻星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也能像正常的同龄人一样在操场跑跑跳跳……世界忽然开始顺着喻闯转了。喻闯并不焦虑未来。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就算跟季眠的合同到期之后再考虑未来发展,也完全来得及。“我今天……”季眠转过头,等“我今天”之后的重点。喻闯开了个头,顿了一下,却不再往下说了。他居然想跟季眠分享,今日泰兴科技给出报价的事情。奇奇怪怪的分享欲。两千万而已,对季眠来说,不过是一块喜欢的表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