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进一间没人预约的包厢,李棫打了电话给赵修,问他知不知道景弦这个人。
赵修那边沉默得像是连空气都静止了,李棫以为手机出了什么问题,喂了好几声赵修才出声:“我表哥。”
李棫握着手机与赵修双双静默良久。
赵修和他表哥从小就不对盘,这个不对盘并不像普通表兄弟之间那样的小打小闹——景弦很讨厌他这个表弟,他在赵修八岁那年跟着景诗去外婆家的一次,把赵修一个人丢在了深山里。后来又大了几岁,他们一行人跟着言辞去雪山玩,景弦又把赵修推进了一个冰窟里……
赵修自小就长在和谐的洛青大院里,被理智和爱浸润着,那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程度的恶意,况且这份恶意还来自与他血脉相连的表哥。
“那你……和他分在一个班?”李棫问道。
赵修嗯了一声:“怎么突然问起他?”
李棫迟疑一瞬,问道:“他……喜欢又又姐。你知道吗?”
赵修那边传来一阵瓷器砸在地面碎裂开来的声音。隐约传来凌双的询问,赵修按压着脾气跟她说没事。
李棫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赵修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
李棫连忙道:“你先冷静,等我去找你和又又姐再说。”
赵修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李棫按住:“你在家好好照顾又又姐,她手还伤着呢。”
赵修这才作罢。
见李棫挂了电话,安翊凑过来:“怎么了?”
李棫苦着脸:“好狗血啊!”
安翊想了半天,脑补了上万字的狗血情节,内心对于这世上最为狗血的事情已有了定论,惨然道:“所以……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要回国了?你决定要抛弃我了?你忍心看我堕落成不良少年被所有人厌恶吗?”
李棫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安翊却冷静不了:“你答应过我的,就算哪天你喜欢的人回来了,你们在一起了,你也不会不和我做朋友的,所以我要是失手打了他,你可不可以也……”
李棫忍不了了:“给!我!滚!”
包厢里,已经有人拼酒拼得开始上头,钱斯伯和徐天越酒量都还行,喝了好几瓶啤酒又被按着喝白酒,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管流入胃里,激地人一哆嗦。
不行,徐天越心想,他得把李棫找回来,不然他今天真得被往死里灌了……
还没摸到门,徐天越又被这群人给拉了回去,一杯接着一杯倒,摆在他面前催促着他喝。
“你们在干嘛?”李棫推开门冷声问道。
徐天越如见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过来缩到李棫身后:“他们灌我酒……”
李棫把他推到一边沙发上:“睡着醒酒去——班长呢?”
钱斯伯从那一堆人里钻出来:“我在这!”
李棫看了他被酒精熏红的脸,说道:“你也过来坐着,别喝了。”
也不知道任雪夭从哪叫来的这群人,喝酒就算了,还灌酒。
虽然艺术节的那场舞让众人对李棫的看法有了稍稍的转变,但他一拳打十个的英姿可不会像舞姿那么柔软。见李棫把徐天越和钱斯伯叫了过去,原本灌他们酒的人也不敢置喙。
有人大着胆子端着酒杯走过来递给李棫,像是挑衅又像是单纯想给他端酒:“棫哥,喝一杯?”
李棫眼皮一掀盯着面前的人看,这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只感觉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在李棫不耐烦地要动手的前一秒,安翊伸手拿过酒杯,说道:“李棫酒精过敏,我替他喝吧。”
安翊一仰头,喉结滚动一遭,就这样喝下了一杯白酒,李棫都没来得及拦不住。
察觉到校霸周边的空气更冷了,过来递酒的人连忙跑开了,生怕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