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棫呼吸还是有些不平稳,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好的,谢谢校长……”
从校长室走出去之后,李棫飞快地跑进卫生间呕吐。
这样泯灭人性的地方也配叫书塾?
用凉水洗了脸,李棫很快平静下来,已经第四天了,时间很紧迫,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东西。
走出卫生间,李棫迎面碰上一个瘦弱的男生,他的脖子上青青紫紫,嘴角也是破的,空洞的眼神很是熟悉。
不是刚刚视频里的那个人,但他们的眼神很像。麻木、毫无生气,像只被抽取了灵魂木偶。
见到李棫,男生原地站住看了他一会,突然对着他扯出一个怪异地笑容。
这笑容太奇怪了,他两边的脸很不对称,连眼珠都很是迟缓地转动了一圈才回到一个稍微正常的状态。李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男生用着诡异的语调说道:“来新人了。”
李棫快速地越过他往外跑。男生迟缓地转过身看着李棫的跑开的背影,扯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甚至心情特别好的笑出了声。
晚上放饭的时候,李棫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笑成那样。
盛饭的盘子被撞掉在地,一只脚粗鲁地踩在饭盘上。李棫看向面前的人,好声好气地问道:“你有事?”
这话不亚于用挑衅的语气说出“你没事吧”。面前这人的怒气值瞬间被点满,直接一拳挥过来,口中骂道:“又是个胆肥的新人,看我不给你这小畜生一个教……”
李棫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问道:“你再骂一遍?”
不过他没等对方再骂出口就拿起汤锅里的勺子舀起一勺热汤泼了过去。
李棫在惨叫声中开口道:“怎么?这是特殊的欢迎仪式吗?那既然这样的话——”
李棫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讲他惯摔在地,换上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几下。一脚踩在被打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睡倒在地的人的胸膛上,李棫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问道:“很好看?”
大多围观的人顿时风卷残云般得跑走。只剩下零散的几个人围在这里犹豫着不走开。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道:“喂!你就不怕被关禁闭吗?我告诉你……”
李棫打断道:“你们既然都敢公然欺负别人,他刚刚又肆无忌惮地挑衅我。所以这个时间段内,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有人管。”
李棫消失的那一个月3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一时只能静默着看向地上不断呻吟的老大。
“卧槽你们看什么看!给我上啊!把他给我往死里揍!只留一口气就行!”
李棫若有所思,半蹲下身对着他的眼睛又是一拳:“那我只给你剩一口气是不是也行?”
只一个晚饭的时间,凝梦书塾的文鼎楼传遍了一个消息,那个新来的长的挺好看的小gay成了新一任的老大。而那个前老大沦为了整个文鼎楼里人尽可欺的老幺。
李棫冷冷扫了眼那个与自己在卫生间相遇的男生边哭边笑着拿砖头砸向前被人按着跪倒在地的人,默不作声地走去教室上晚课。
在这地方,不能反抗这些所谓的“老师”和“校长”。反抗的代价或许有人承受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血淋淋的范例,不会再有人敢反抗。
相对而言,在一个没有任何框起来的规则保护自己和他人的地方,排解心中苦闷最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霸凌比自己弱小的人。因此,无人管束的用餐时间就成了部分人称王称霸、欺负他人的机会。
李棫兴致缺缺地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弟子规,无聊至极地将书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还真是保留了一些跟书塾有些相似的特质。除了这些最基础的,还有一本厚厚的白皮书,没有书名,李棫拿起来翻开几眼,当即想把书给烧了。
开头全是凝梦书塾的规定礼仪,冗长繁杂且没有任何科学性。快速略过,李棫翻开正文内容,前几章完完全全抄袭了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以洗脑式的话术想让人相信凝梦推出的这套教学理论是正确的。后面的内容可以说是通篇胡扯,一眼就能看出编书的人水准低得有多离奇。
也不知道谁写出来的这么个鬼东西。
内心再怎么活跃,表情都得滴水不漏地端着。李棫将书合上,模样平静的叫人很难相信他才进来不到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