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陪capta扎完留置针,忍着想把它带走的心情,办了住院手续,将边牧的牵引绳交给医院的护士。
他们来到花间地,天已经完全亮了。
毕竟人家只是被咬了一口,送到他们这就查出癌症,谁摊上都接受不了——遇到不讲理的,说不定还要怪他们小诊所不专业给治坏了。
轿车行驶到宠物医院门口,司机下车帮他打开车门。
“走吧,宝贝。”护士温柔地说。
“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雁行打开仓库,给capta弄了点狗粮和水,在它吃的时候收拾了自己的电脑和东西,等牧羊犬吃完,开上自己的车,出发去市中心的三甲动物医院。
没想到雁行会这么快赶到。
“你冷吗?”他用手摸牧羊犬的耳朵,是温热的。
雁行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把轮椅放到车门前打开,锁住刹车,将身体挪上去。
“不行。我得看它用药之后的体征反应。”
检查是医院关门前做的,当时只取了样还没来得及化验,值班医生晚上闲着有空,就提前把结果分析了,发了短信,想着正好把应付主人的工作交给第二天白天上班的同事。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也仍在想着那个人。
在路上时,capta似乎感觉很奇怪,一直在到处嗅着找其他人。
但坐着轮椅独身从雪中出现的狗主人什么都没问,只说:“抱歉打扰,我来接狗出院。如果可以的话,请把病例和检查报告整理给我,我想直接给其他医生看,可以让它少做一次检查,少一些痛苦。”
他甚至会在血流出时呼唤何已知的名字。
值班医生说它检查的时候很乖,一点也不闹。
雁行每年都会带capta和教父到这里检查身体状况。
capta站在原地不动。
雁行打开笼门,撕掉爪子上抽血留的胶布,抚摸牧羊犬的头,把它叫醒。
capta甩头,将前爪搭在他的手腕上。
雁行愣了一会,轻声说:“明天我会戴手套过来。”
牧羊犬终于扭头跟着护士走了。
雁行走出动物医院,在清晨的大街上打了个寒颤。
他看了看冷清的街道,不知道自己和戴着毛线帽拿单反相机拍瓦片上几乎看不见的积雪的外国人哪个更孤独。
外国人看到他,吹了声口哨,用外语说了句下流的脏词儿,等他接近了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捏着甜腻的声音说着:“尼好,我想认识——”
“滚。”
雁行越过他,径直朝街对面过去。
正对着蓟大动物医院的街口,有一个年久失修的老路牌,上面显示这里是弦月街,再往前走一个街口是眉月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