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释宁师伯下山历练的前一年,师祖透支修为,强行再次为他算了八字,这次的范围小了——是情劫。”观慈说到这里,摩挲着手中的枣。他转首微笑的看着安思:“你猜为何寺里会有枣树?”寺里不能种枣树吗?安思被问的一愣,我哪儿知道你们干啥要种!他摇头表示不知。“这是释宁师伯为他的内人所种的,别人都不知道,这是我师尊在我小时候,抱着我在枣树下乘凉的时,无意说出的。”观慈凑过来,接近他的耳旁偷偷说。“那也就是说,释宁大师还是遇到了情劫?”安思拿着那颗枣,随意抛接着。“是啊,那一年师祖苦口婆心的给他普及了一众男女情事,怕他深陷其中,最后修为尽毁。”观慈说。“下山几年,释宁大师身边只出现过一个女修,刚开始师祖还紧张兮兮的,可见两人关系也就是君子交,无暧昧不清,也就暂时放心了。”等一下,释宁大师身边就出现过一个女修,还是志同道合不掺杂任何暧昧的兄弟情!难不成是想告诉我,是有个男人和他有了爱慕关系?“你别给我说,最后和释宁大师在一起的是个男人!”安思打断观慈的话,把自己的脑子里离谱的念头说出来。“你怎么知道!”观慈一脸惊讶,停下了脚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还真是……!安思苦笑着,挎着个小丧脸,“那人……不会是唐画屏吧……”这次观慈更为惊讶了,他扬起眉毛,语气里难有的欢快:“对啊!”听了半天,原来高潮在这里,在才是两人有关系的地方……安思吸溜下鼻子,用手摸了把脸,消化着这难得的信息。这是教会了释宁大师如何防女人,没教他如何防男人?!“师尊当时没有明说那人叫什么,但见到人时,我就知道他是谁了。”观慈面露骄傲之色。没想到如此温柔和煦之人,也能露出这样的神情。“师祖还以为是自己算错了,释宁师伯身边确实没其他女修了。师祖全身心放在师伯接触过的女修上,自然不曾留意过师伯带回来的道友,他就带回来过一个道友留宿,那个人就是唐前辈。”观慈道。“不过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人也不愿分开,师祖没办法就由着他去了,但不曾想两人最后竟生死相隔了。”观慈说着,话语中很是可惜。阴阳两隔,许是对相爱之人最严厉的惩罚……这时,一个背影在安思脑海中闪过。那郎宫呢?他是喜欢上一个…没了丈夫的…寡妇……额…寡夫……这关系将安思绕在一起,那唐画屏怎么后来和那么多人厮混,还有郎宫知不知道他有过道侣……“你可知释宁大师因何而死?”观慈沉思一下,反问道:“你知道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吗?”这个大战在与安瑞泽闲聊时,有提及到过,不过安瑞泽没有过多解释过这个大战。安思也就停留在只知晓此次大战,和大战造成了不少大能修士陨落的悲剧。“知道的不多。”“释宁前辈是在这次大战中陨落的,师尊说道这里就停下了,每次我追问时,他都敷衍略过,但我个人觉得…这其中是有隐情的……”这件事中的弯弯绕绕良多,安思凑不到一起,也想不明白。两人说着就快到了客堂,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这个话题。“师叔。”安思进门先喊人,语气甚是轻快,一改刚才的深沉。漫雪之境净真大师端坐在对面,他四周仿佛散发着一圈和善的光辉,慈祥的看着这对师叔侄。刚才和观慈的一番谈论后,改变了净真大师在安思面前的形象。他不仅是一位爱护师弟的兄长,也是一位和蔼的师尊。当然,没有说安瑞泽不温和的意思,自家的师叔当然是最好的。“晚辈拜见净真大师!”安思为了安瑞泽的面子,也不会让自己做那个不敬重师长之人。“阿弥陀佛,甚好。”净真大师笑眯眯的说,随即又转向安瑞泽,“这孩子,受苦了。”“此去一行,变数太多,烦请净真大师帮忙。”安瑞泽将自己面前的茶壶推向安思,随手整理了下他凌乱的衣摆。净真大师思索一下。“我初步想了一下,让观慈陪你们去吧,他除了仙门比试,就没有下过山,就当是去历练了。”这种既能提升修为,也能磨炼自己的地方,观慈一向没有任何异议。安瑞泽略微思索,“如此也好,可和安思作伴。”两人三言两语,就这样商定下来。此行又多了一人。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安思的内里调理完全,脸色恢复了红润。只要不用灵力探查他的经脉,是个人都会觉得,这是个被养的极好的小公子。安思身上一身行头,都被安瑞泽换了下来。身上都是各种能保命的法器,也不知安瑞泽是怎么搜罗来那么多的。法器的样式作用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不存在的。出门时,他身上又被罩了一个厚厚的鸦卵青披风。披风虽厚,但并不重。“此去一帆风顺,早去早归。”净真大师独自送别三人。三人未见唐画屏与郎宫两人,便先行拜别净真大师,朝最北方飞去。到达距离漫雪之境最近的小城时,安思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干冷。即便修士可用灵力保暖,也不是长久之计,灵力总有枯竭的时候,要保存些体力。也就观慈在这个地方加了件衣服,安瑞泽是大乘期的修士,这点严寒还不至于能影响他。“跑那么快也不知道叫上我!”熟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唐画屏带着郎宫自上而下,准确无误停留在三人中间。这人阴晴不定,他又成了先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能是知晓了唐画屏的过去,安思总觉得他有些可怜。“我们也没见到你。”安瑞泽冷漠的说。“就不知道传个音?你那灵力还要让别人教你怎么用吗?”唐画屏趾高气扬的说道。这语气还是那么令人讨厌……“你要是愿意来,都不用我去找你。”“……”“可不愿意来,你把解药给我,我立马拍拍屁股滚蛋!”唐画屏将手伸到他面前,随即换回安瑞泽一巴掌。“解药不给,其他的你随意。”“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徒弟身上的法器基本都是我炼的!你还想赶我走!”唐画屏捂住自己被打的手,追着安瑞泽叫喊,脸都快贴到他身上了。安思环顾了下身上的法器,每一件法器安瑞泽都有叮嘱过它的作用。唐画屏的不正经,总让人忽略掉他是一名器修,而且是一名世间顶尖的器修。“师尊……”郎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拉开贴在安瑞泽身上的唐画屏。几人稍微休整一下,便进入漫雪之境。这个地方终年寒冷,地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他们是御剑飞行,刚进入时,陆地虽是平坦的,但积雪具体有多深并不知晓。在前期,靠人的力量或许能勉强走一段距离。在裂谷之后便又是一个情形,安思远远的就能看见这条裂谷,它不是很宽,却深不见底。安思终于知道为何普通人不能进来了,这里不单单是严寒,裂谷后面都没有供人走的平坦路段,满是崎岖不平的雪山。简而言之,不会飞不行。没有修为的人莫说裂谷过不了,都不可能扛过这刺骨的寒风。身上几件衣服都是御寒的法器,最外面的披风除御寒外,也可抵挡攻击。飓风疯狂刮卷着,安瑞泽和安思在一柄长剑上,后者紧紧抓着师叔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