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灵霄嘴角勾起一个别有深意地笑,“你一定猜不到我在哪里找到了他。”
冯宸淡淡道:“松竹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他一个乐师,太守府待不下去了,能依靠什么而生活,可想而知。”而且,太守府小姐的死,沮渠弘毅是最大的嫌疑人,太守府乐师又很有可能是那位小姐的爱人,他会为死去的小姐报仇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在沮渠弘毅常去的松竹馆当乐师,这一切刚好可以连成一条线。
只不过,她现在想不明白的是,孟氏在这场对弈中,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竟然能不顾儿子的死活,利用沮渠弘毅的死来陷害她。
“那我继续去蹲守那位乐师?”
冯宸摇摇头,“我自己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经灵霄,起身便朝门口走去,行至半路她脚步一顿,冷冷道:“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她顿了顿,“任何人。”
经灵霄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放心,我就先在这儿等你回来再说。”紧接着他冲出房门,对着冯宸的背影又道:“那你可记得回来,我给你点一盅红枣枸杞老母鸡汤补补。”
冯宸没有回应,身姿翩翩、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月光穿过稀疏的云层,将天空点缀成一幅深浅不一的画卷。
夜晚的松竹馆热闹非凡,充斥着丝竹管乐之声与推杯换盏的说笑声,四处弥漫着异香扑鼻的醇酒美人。
花厅中央是一个大舞池,妖娆妩媚的胡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有的热情奔放,有的则优雅迷人。舞池周围摆放着一张张圆桌,客人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或独自品尝美酒佳肴,享受着这份纸醉金迷的惬意。
月色凄凄,松竹馆外却是一片恬适安静的景象,微风轻拂,水波荡漾,惊扰了一池春水。
“如此良辰如此夜,佳人为谁风露立中宵呢?”白清夷望着独身伫立在池水边的女子,不禁出言询问道。
一袭素衣,头戴幕篱的女子身子微怔,透过幕篱的纱帘望回望那个青衣男子,风度翩翩,身侧挂着一把长笛。
“我在赏月。”
白清夷缓步走近,轻笑道:“镜花水月,如梦如幻。”他顿了顿又道:“池中的月色和天边的月亮皆是美轮美奂,但她们两者互不相同,可惜不过是梦幻泡影。”
女子略带诧异地看向他,“公子很通透。”
白清夷却自嘲道:“越是通透,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人生在世,还不如难得糊涂,只盼大醉一场,能让我一梦黄粱,逐日睡生梦死。”
“请我喝杯酒吧。”
白清夷闻言微怔,随即开怀大笑,“好,佳人在侧,是我之幸。”说罢,他先走一步,“姑娘,请。”
女子缓缓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