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实现了,简桉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如愿以偿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满腔的复杂,和对男人的怨恨。
他似乎又想起两人刚结婚那天,季松亭不情不愿地和他举行完婚礼,然后狠心地将他一个人抛弃在房间里,新婚之夜却去陪了沈初言,让他独守空房。
此刻再回想一遍沈初言发来炫耀的照片,他还是会感到异常耻辱。
他真感慨自己当年是怎么对丈夫出轨的事情无条件容忍和接受的……
病房窗外的月光皎洁,地板反射的光芒映衬着青年那张清秀的脸,他的嘴唇紧抿,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烦闷。
这时,紧紧扣在腰间的手忽而松懈了,轻轻垂落在他的小腹前。
简桉从迷糊中猛地睁开眼,才发现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放开他了。
他脸上划过一丝喜悦,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腕,生怕惊醒了身后的男人,随即开始解掉缠绕在手腕上的输液管。
看着那条管内沾染着丝丝缕缕鲜血的细线缓缓滑出自己的手腕,简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
但不得不说季松亭真够狠的,为了追他连命都不要了,居然硬生生把针头从血管里拔出来,药液也不输了……
算了,死不了的,他担心什么?
简桉动作极轻地伸了伸手,然后把他的手臂从身上缓缓拿开,但大腿却被紧紧压着,他动了两下,可是对方的力道太重了,他根本没办法完全移开!
怎么睡着了,力气还那么大!
刚刚那一番无果的挣扎下来,他已经有些疲倦了,睫毛无奈地眨了眨。
身后的梦呓语忽而听不到了,简桉微微一愣,随后缓缓转过头去,鼻尖不偏不倚抵在了男人的薄唇上,冰凉的触感袭来,吓得他立即瑟缩了一下。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季松亭,简桉感觉心跳莫名地加速起来。
男人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他的呼吸断断续续的,紧蹙着眉头,看起来好像很痛苦,额角上隐约有汗水渗出,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
这是伤口又开始疼了?
虽然讨厌这人,但简桉还是不免有些担忧,试探性地唤道:“季松亭?”
“嗯……”
他无意识地轻哼了两声,眼睛没有睁开,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梦话。
“你现在怎么样了?”简桉再次问道,语气里已经带上几分关切。
但这次男人却安静了。
“那个,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叫医生?”他推了推那只压在身上的腿,试图将对方从昏睡中叫醒。
可想而知并没有什么用,那个男人似乎更用力地压紧他了。
简桉只好艰难地侧过身,因为两人的身体紧紧靠着,不留一丝缝隙,他的脸措不及防地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处。
他抬起头,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越过男人,想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就在快要按下去时,他整个人忽然被一只胳膊揽住后背,随后被紧紧搂入怀里,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而来。
“别走……陪我……”
男人的声音依旧那般虚弱,双目紧闭,显然还没从睡梦中清醒。
如果不是听见轻轻的鼾声,简桉甚至都怀疑对方是故意的!压根没睡!
现在转而被抱得更无法脱身了,他只能被迫承受着那让人窒息的温度。
“为什么你连睡着了都不放过我……”
简桉闷闷地说着,那双宛若琉璃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委屈的水光。
他微微抬头,鼻梁蹭过男人性感的喉结,额头也被细微的胡渣挠得发痒。
简桉不敢继续看了,立马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自己难以克制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哥哥跟我在一起呢
季松亭这一昏睡,直直到了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肩膀上强烈的痛觉还未完全消退,他的身体虚弱得连抬起手指头都很费力,但意识却清晰地回笼了。
睁开眼的刹那,他本能地伸出手摸向旁边,却发现那里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