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还是有点头晕,怎么啦?”
季松亭神色略显阴沉,轻撩眼皮看向青年,试探性地说:“我还不想他死那么快,你这些血浆可以救他吗?”
听到这话,沈初言眼神一滞,脸上还算温和的情绪逐渐消散,醋意顿生。
他巴不得简桉死掉,为什么季松亭竟然要救那个贱人?
明知道他贫血需要输血才能恢复健康,为什么要拿他的健康换别人的命?
这是他的东西!
他就算毁掉,倒掉,自己不用,也一滴都不会留给简桉!
可是看着男人稍许期待的目光,沈初言还是不忍将那些恶毒的话说出口。
他轻轻咬着薄唇,湿漉漉的眼眶泛着点水光,睫毛上沾染了晶莹的泪珠儿,小巧的鼻翼微微颤抖。
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季松亭立刻站起来,俯身抬起指腹小心翼翼抹过他的眼角,关怀地问道:
“怎么突然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对方舔了舔被牙齿咬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仿佛受了几世纪的委屈,低低道:
“阿亭,我感觉自己真的好没用啊,为什么要患上严重贫血,不然就可以把血浆给小桉哥哥了……都怪我……”
季松亭抬手宠溺地摸着他的头,“这怎么能怪你?没有人会想生病,我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不许这样责怪自己。”
沈初言忽地仰起头凝视他,唇角弯起的笑容三分羞涩七分乖巧,坚定地说:
“我没事的!你把血浆都拿去给小桉哥哥用吧!他比我重要,我这点小病不算什么的,咳咳……我还要陪阿亭好久呢!”
“没有人比你重要。”
季松亭说着话,垂眼看着他懂事塞过来的血浆,内心瞬间纠结成一片。
可他为什么要犹豫?
沈初言才是他这辈子想好好珍重,拼尽全力也要保护的人,就像当初没能护住最爱的母亲一样,都会让他愧疚一生。
而那个叫简桉的,已经害死了他最重要的一个人,这次绝不能让沈初言受伤。
想到这,季松亭将手上的血浆放回了桌子上,眉宇间至真至诚,目光坚毅,握住青年另一只苍白的手,下定决心道:
“我只想让你好起来,然后健康快乐,其他人跟我没什么关系,况且血站送血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他死不了。”
“阿亭……”
沈初言热泪盈眶地看向他,盛满泪水的眸底却荡漾着得意和轻蔑。
绝不能让他变成废人
手术室里冰冷的机器在疯狂运转着,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这种声音像是死亡的宣判,让人听了心底生寒。
无影灯下,手术刀无情地割在身体里最柔软、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部分上。
白色的床单和床罩上都是斑驳的血迹,医生和护士们脸色凝重、眼睛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