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资用毛巾将冰水包起来,放在沈灵的手腕上,慢慢地滚动,问沈灵:“痛吗?”
“有点。”沈灵回答。
唐学资只能再放一些力度,其实他已经觉得自己动作够轻了,沈灵还是觉得疼。
“晚上最好拿热毛巾再敷一次。”唐学资叮嘱道。
“我两个手都青了怎么敷?”
唐学资没有怀疑其中的逻辑,他只是为自己的行为自责。
“等我回来帮你敷,你上班的时候注意点。”
沈灵请了三天假,不需要上班,但他没有告诉唐学资,只是说:“我今天不想上班,等会儿我请假。”
唐学资一听有些急,问沈灵:“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灵自觉目的已经达到,语气放轻,摇了摇头回答:“还好。”
唐学资抬手把沈灵额头前的头发拨上去,手掌覆在他的额头试他的温度,沈灵一动不动,脖子向前倾,额头与唐学资的手掌按在一起。
好在并没有发热,唐学资放心收回了手。
“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沈灵其实刚醒的时候就觉得肚子饿,但他摇摇头,“不饿。”
如果说饿唐学资又会忙着投入其他无关的事,做饭点外卖吃饭,他不是为了这些坐在这里。
唐学资一直竭力逃避昨晚的话题,但他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像是忏悔一般地开口:“我昨天,喝了点酒,有点记不清事情了,我们…”
“那要我提醒你吗?”沈灵视线向下看着淤青的手腕,“我记得很清楚。”
唐学资在内心揣摩沈灵的意思,不像是责怪,好像也没有后悔,很平淡的一句话,是不是说明沈灵其实没有生气,也许他并不抗拒自己,也许他是愿意的,想到这里,唐学资不可避免地涌起一些希冀。
像是打开碳酸水拉环打开时二氧化碳释放的声音,他的脑中“呲啦”一声,开始鼓气泡。
他思索片刻,忽然道歉:“对不起,我昏了头。”
沈灵最怕唐学资说对不起,他想如果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他一定会生气,但是没有,因为唐学资的对不起根本不像道歉,更像是一种裹挟着道歉的撒娇,画外音是你不可以责怪我。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也没有男朋友,我也一个人,一起不就行了。”沈灵说得随意,实际上却抛出了一颗炸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学资没想到沈灵已经想得这么深,一时之间有些吃惊。
“我当然知道。”
沈灵站了起来,但唐学资没放开他的手,还紧紧抓在自己手里,姿势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气势被打掉了一半,沈灵有点懊恼,但保持了颐指气使的语气,仍然随意说道:“你说另一半要相处起来舒服,不累,这些我难道不符合吗?我也不想再费心找别人,我们一起,就试试,不可以吗?”
明明心里渴望,但沈灵从始至终展现给唐学资的都是高傲的姿态,即使被拒绝,也不会太难看。
唐学资听沈灵的论调,像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只好凑活凑活,自己就是那被凑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