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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入学堂大多至少一年了，自然学过《论语》和《孟子》，听到柳绵绵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顿时笑的前仰后合。柳绵绵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周香莲。周香莲虽然没有学过四书五经，但是略有耳闻。她压低声音提醒柳绵绵，“这两本是四书五经，不是菜谱什么的。”柳绵绵顿时羞红了脸，可是她不知道的东西，五岁的姜婴宁就知道吗？姨母说过姜婴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呢。想到这儿，她鼓起勇气回应道，“妹妹想学四书五经是嘛？你别着急，姐姐已经认识了好多字，等姐姐学了四书五经肯定好好教你。”“绵绵表姐让我向你请教？”姜婴宁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问上官凌，“夫子，我想起一句话，不知道用在当下合不合适。”“哦？什么话？”上官凌不知道姜婴宁想干嘛，好奇的看着小家伙。只见姜婴宁晃了晃小脑袋，用小奶音说道，“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上官凌神色微变，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团子。而周香莲和柳绵绵都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姜婴宁的话是什么意思。周香莲主动问道，“夫子，婴宁妹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不远处的姜瑞祥站起身，有些骄傲的解释道，“这句话出自《论语》，是说一个人灵敏好学，不以向不如自己的人请教为耻，赞扬一种谦虚好学的精神。”姜瑞祥在家排行老四，今年刚刚九岁，在学堂已经学了两年，因此就算再不爱学习，有些东西他也知道。他长了一双丹凤眼，身高比其他孩子都高，穿着靛蓝色的长袍，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周香莲看得红了脸，低下头没再说话。而一边的柳绵绵闻言便用力绞着自己的手，耳边嗡嗡的响，她只听见四个字‘不如自己’，姜婴宁在讽刺她。她想不明白，难道姨母又骗了自己吗？不说姜婴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吗？怎么会背那个什么《论语》？甚至还用里面的东西讽刺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只不过想要帮她，跟她处好关系，她为什么处处跟自己作对？姜婴宁听完了，顿时兴致勃勃的问姜瑞祥，“四哥，那婴宁用的对吗？”“非常妙。”姜瑞祥带头给小团子鼓掌，他是侯府少爷，年纪又最大，因此是孩子里面默认的领头羊。他一鼓掌，其他人也立刻跟着鼓掌。姜瑞星甚至站起来，兴奋至极的欢呼着，“哇，妹妹真是太厉害了，比五哥还厉害，某人还想教妹妹，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呢！”上官凌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柳绵绵，故意转移话题解围，“姜婴宁，你刚刚不是说祖母和母亲没有教你认字吗？你怎么会背《论语》？”“是大哥用功的时候，婴宁在一边偷听的。”姜婴宁随便编了个理由，又向上官凌卖乖，“怎么样？夫子，婴宁是不是很棒？”上官凌确实没想到姜婴宁还能自学成才，顿时有些改观，“确实很好，不过你也不能骄傲，要多多学习才行，知道了吗？”“恩。”姜婴宁重重点了点头，“婴宁最喜欢做学问了，一定好好跟夫子学。”她说完便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的跑回位置，兴冲冲的问姬钟离，“离哥哥，刚刚婴宁棒不棒？”叫离哥哥姬钟离坐的姿势特别端正，双眼目视前方，不冷不热的问道，“你还会背几句？”姜婴宁皱着小眉头，搜肠刮肚的想了想，小声告诉姬钟离，“除了那一句，还有三句。”姬钟离有些无语，什么叫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这团子吧。姜婴宁见姬钟离不说话，心思转了转，又凑近几分，神神秘秘的问道，“离哥哥想学吗？婴宁都教给你。”此时，小团子几乎凑到了姬钟离眼前，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漆黑漂亮，正充满真诚的看着姬钟离。姜婴宁觉得虽然四句名言可能对首辅大人的仕途没什么大用，但是她可就成了首辅大人的第一个师父，这关系多厉害。她越想越激动，生怕姬钟离拒绝，又往前凑了凑，“离哥哥，让我教你吧，我能教的特别好，特别有耐心。”姬钟离想躲开，扑面而来的奶香气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近在眼前的小包子看起来美味可口，他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姜婴宁注意到姬钟离这个动作，立刻灵光一现，再次卖弄起来，“你知道吗？离哥哥，你这就叫求贤若渴。”……姬钟离受不了了，他身子依旧纹丝不动，直接用手掌按着小团子的脑袋，将人按了回去，“好好上你的课。”他的掌心很热，薄薄一层茧子，弄的姜婴宁包子脸痒痒的，她咯咯笑了两声，又不放心的强调了一遍，“离哥哥随时想学，都来找我，不用忍着，别渴坏了。”姬钟离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上官凌，教了这样的学生，这夫子的名声堪忧。很快，上官凌便开始了今天的讲课，因为有新学生的加入，他讲的很慢。姜婴宁听的云里雾里，很快便开始打哈欠，小脑袋东倒一下，西歪一下，好几次都差点栽到姬钟离怀里了。没办法，谁让她早上没有睡到自然醒，恐怕要犯困一天了。上官凌自然注意到了，但是他没管，因为之前姜婴宁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他对姜婴宁不自觉就宽容起来了。很快，姬钟离便看不下去了，只要姜婴宁一打瞌睡，他就拽她的小辫子，疼的姜婴宁龇牙咧嘴，有些恼怒的说道，“离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女孩子？”姬钟离振振有词，“我答应老夫人，要监督你做学问。”姜婴宁咬了咬小白牙，强打起精神，可坚持了一会儿，她又饿了，大眼睛哀怨的看着姬钟离。如果不是姬钟离把梨花糕扔了，她怎么会饿肚子呢？首辅大人真是不近人情。她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一脸委屈的小声嘀咕，“看看，你都饿小了，真是太惨了。”姜婴宁说完便见眼前多了一只大手，而在手掌上静静躺着一颗糖，“是桂花糖？”她有些兴奋的看着姬钟离，不由分说的就把桂花糖塞进了嘴里，“离哥哥怎么会有桂花糖？”“吃糖也堵不住你的嘴，专心听课。”姬钟离依旧目视前方。姜婴宁美滋滋的，顿时就把梨花糕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可夫子讲的课她实在是听不太明白。半个时辰的第一堂课很快结束，姬钟离见团子吃完了糖，又递过来一个水袋。“我不渴。”姜婴宁讨好的看着姬钟离，“离哥哥，还有糖吗？”“牙不疼了？”姬钟离将水往前送了送。姜婴宁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吃了糖，应该喝点水漱漱嘴，不然估计牙会疼，没想到首辅大人这么贴心。她抱着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余光就看见姜瑞星竟然递来一个纸包，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五哥最疼她了。姜婴宁忙把水袋塞给姬钟离，但是姬钟离却没有伸手拿，目光有些微冷的看向了那个纸包。完了，不是吧，首辅大人要没收我的桂花糖？姜婴宁可怜巴巴用小手抓住了姬钟离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就一颗，我就吃一颗，我早上没吃饭，都饿了。”“好不好？离哥哥，就让婴宁吃一颗，你是最好的离哥哥了。”“好不好？你点点头？不然你眨眨眼？你眨眨眼我就当你同意了。”姬钟离努力的睁着眼睛，接着变戏法一样，手中又多了一颗糖，他要忍不住眨眼了，“就这一颗，最后一颗。”“恩。”姜婴宁开心极了，看来首辅大人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她甜甜一笑，露出可爱的小白牙，接着便把糖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