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在这里的力量,我只代表现在的我,可以答应给你,不过你要在我有需要的时候让他借用一下力量。”周文天指着身后的商非煜,他刚才已经用魔气感应过了,这片血海的力量确实磅礴又诱人,但很可惜,并不合适他用。他也不敢用,重修功法都不敢,用一种说法就是强行扯因果是会有后患的。他可不想变成记忆幻象后几世那样。“你说真的!”那小孩双眼发亮。“嗯,对哦。”周文天想了想,又打了个补丁,“再加上一点,当商非煜在外面杀魔取血时,帮他过滤一下那些灵魂杂质。”周文天怀疑商非煜情绪这么不稳定,也可能因这从源头就有缺陷的功法有关。“可以。”那小孩终于放下一点点警惕。“你答应的话,外面那只剩一个头的魔修,你能让过滤一下,让他吸收吗?”“哼,只要他不怕撑死!”小孩扫了一眼,商非煜脆弱的皮囊。“放心他扛得住。”周文天本想蹲下给这不知多少千岁的坏小孩,来个拉勾,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外面那魔修不是你信徒吗?你这样做不会被反噬?”他好奇地问着。这三年横穿正道与魔域,周文天知道这世间可不止正魔两道修行界这么少,还有各种稀奇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活着的诡异、幻境等等。“他算什么?我也算古神的。”小孩轻蔑地往他们进来的血河支流看去,一条刚才周文天没发现的规则之力在小孩颈项闪烁。是‘背叛’。“……”周文天看一眼,就把衣袖拢起,把衣袖底下翘起的尾指放下。这百分百被背刺的下场,他还是不要了。跟着转身走向商非煜。“你拥有力量之后,还会听我的话吗?”周文天双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狐眸神采奕奕。“嗯。”商非煜认真点头,但他真的对那些破碎的记忆幻境很在意。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害了周文天,他怕自己分不清。“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周文天双臂往前滑,直到合适叠起小臂搂住对方的肩膀。“来,吸收那股力量,我教你双修。”周文天舔舔唇角,那一缕属于‘情欲’的规则之力,似从未脱离过他一样。商非煜本能就追随着他的暗示低头靠近。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非煜呀,如果我是真是那些转世之一,那我一定是最恶劣的。”周文天扬起脸,嘴唇贴近青年的耳边细说。“非煜,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吧?”“是的。”商非煜已完全被对方主动勾引的气息捕获,手掌揉在那细腰上。这前所未有的待遇,让他恍如置身梦境。周文天却煞风景地朝对方提起另一个人。“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说一句,人渣才会说的话吧?”“开始我喜欢白墨阳,但后来我也喜欢你呢……现在,我都不打算放手,你还愿意陪我把他救回来吗?”“我……愿意。”商非煜神色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像个被狐妖擒获的傻瓜,彻底放弃坚持,败在那千娇百媚的狐眸之下。低头主动朝玩弄人心的妖狐献吻。后方正在牵引魔修头颅的血河意志都惊呆了,只感觉这一世的缔造者可怕极了。“我伟大的血河,您终于回应我的祈求了,我愿意做您永远的……”那在上界自称‘血河魔尊’的头颅,看见眼前的无尽血海,无比虔诚地大声献忠诚。就看见那对被他献祭的人,还好好的站在血海之上,旁若无人地亲吻在一起。正当它要替自己的主宰怒叱时,一道它无法反抗的力量锁定了它的残躯与残魂。“血河……”它还没来得及向伟大存在表达忠诚,就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流失。全身血气被压缩出一道血线,飞往曾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祭品。商非煜身上的血魔气溢出,似巨蛇般将飞来的血线咬住,疯狂汲取不断涌来的力量。超出承载能力的血气冲得他双眼血红。脚下的血海都因他的力量泛起涟漪。那些只有欺骗性没有代入感的记忆幻象,此刻似有了色彩,滴落在他灵魂上,将每个角落都染上斑驳的痕迹。他似乎想起来了,巨大的悲伤与悔恨攥住他的心脏。他就是……“你在走神想什么?”周文天缓缓停下魔功,略带媚红的眼眸睁开,疑惑地看着对方。“对不起,是我的错……”商非煜血红色的眼眸溢满泪水,“您不应该原谅我……”“嗯?”周文天无奈地软下眉梢,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他真的不记得了。既然不记得,那就不是他,你道歉的对象错了,所以对不起了……“非煜,那你还喜欢现在的我吗?”“喜欢!”商非煜紧紧抱住怀中的人,用力亲吻对方的肌肤。“那我也只喜欢现在的你呀。”周文天弯起眼眸,趁对方愣神间,伸手抓起那从血海涌出的情绪,一挥而散。剑灵也好,墨也好,血河也好……这些统统都与他无关!他仅是一个卑鄙的俗人,绝不背负那些无解的死结与劫难。做完,周文天笑眯眯侧脸往那血河意志看去。“切,无趣。”盘坐在不远处的小孩,托腮撇嘴。这一刻,商非煜身上的血魔气狂暴涌出,再无堵塞,那溢出的血气凝聚成羽翼,张开包裹起自己与怀中美人。“文天,我是不是又失控了?”商非煜摸着脸颊莫名落下的眼泪,水红色眼眸可怜又缠绵地凝视他。“以后就不会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文天,我的血魔气现在太多了,你再帮我吸收一点好吗?”商非煜感觉到美人身上的魔气收敛起来,咬唇利用起他的相貌来。那雪色睫毛微垂,猫儿般蹭蹭周文天,总能让对方心软,双手偷偷滑向对方的尾椎骨。“我也想要那种双修。”“哦,不可以。”周文天端详他的样子,狐眸更弯了,手指点点对方的胸膛,“你刚才失控了,我要惩罚你。”“给我憋着!”商非煜头顶毛发都耸拉下来。我说过的事情,绝不会改变“那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周文天转头看着那表象如孩童般的血河意志,微微笑起,仿佛已与对方冰释前嫌般。“血河,我喜欢这个名字。”那小孩也朝周文天扬起笑脸,天真烂漫,似乎刚才什么也发生过。“好,那我就得尊称你一句‘血河尊主’了。”周文天单手按在商非煜肩膀上,安抚这个情绪不够冷静的青年,一副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样子。那小孩不可抑制地咧高嘴角。“那血河尊主,我等此间事已了,也该离开了,可否将我们送返原来的地界?”“当然可以。”那小孩殷勤起来,操控着愈发得心应手的血雾,以那快被抽干的头颅为坐标。一条血雾腕足穿透头颅向虚空捕捉,在虚空中撕开一个缺口,那晃动漆黑的边界后,就是那一片残损的洞窟。金色的符文锁链交叉如蛛网,还在消磨着头颅颈项之下的那点血肉根基。“非煜,我们走。”周文天牵着商非煜的手,一跃而起踏上庞大的腕足,往缺口飞奔。“嗯。”商非煜眼眸扫一眼这片极有熟悉感的血海,过于充足的血魔气溢出,化作羽翼张开,抱起周文天头也不回冲向缺口。越靠近那缺口时,商非煜的修为就暴涨得越厉害,以生灵的血与情绪为基的血魔功,似乎根本不存在瓶颈般。重返人间界那刻,他已散发出金丹期气息,浓郁的血魔修士气息都快能抵消那头颅的腐朽衰败之气。洞窟中的大阵被这一刺激,上百层阵法悉数发亮,过万条符文锁链刺来,把商非煜当做优先击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