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为什么张进听了朱元旦这些话之后,会觉得韩云是在挖他的墙角呢?那自也是有些缘故的。因为这今日白天里,他才刚从那丫鬟兰儿口中意外得知,这韩云还是他暗中的“情敌”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无耻的“挖墙脚”的行为,可没想到,这刚回来,就又听说这韩云对方志远又热情亲近了起来,拉拢起方志远来,这就免不得让张进心理觉得微妙了,觉得这韩云不仅是他的“情敌”要挖他的墙脚,还要拉拢方志远,挖他身边兄弟的墙脚,这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当然,这样的心理不好说出来了,又或者说韩云的心思并不在于要挖他的墙脚了,只是张进自己心里有这种微妙的感觉而已,这种微妙的心理啊,却是不足以与外人道也。然后,看着皱眉忧心忡忡的朱元旦,张进压下那种微妙的心理,就好笑的安慰道:“行了,胖子!胡说什么呢?在你口中,志远怎么就要成了叛徒了?不过就是志远和韩云多说笑了几句而已,有那么严重吗?”朱元旦见他如此轻描淡写,不由不服气的瞪眼道:“什么不过就是说笑几句而已啊,师兄,方二牛他这明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心上了,师兄还说的这么轻松,你是没看见下午在船上游湖的时候,那方二牛和韩云有多亲近了,多聊得来了,可不只是说笑闲聊几句而已了!”张进无语,心里依旧不曾多在意了,只觉得好笑,摇头笑道:“那你以为呢?你就这么觉得志远和韩云只相处了一个下午,说说笑笑聊的十分投机,他就被韩云拉拢了过去了,就成了我们之间的叛徒了?”朱元旦摊手道:“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才特意来提醒师兄你了!”张进闻言,更是觉得好笑了,摇头神情不置可否的笑道:“胖子啊胖子,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说我们和志远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听问,朱元旦愣了愣,不知道张进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但他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嗯!师兄,我们三个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张进又问道:“那你说,我们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如何?同吃同住,同起同卧,盖一床被子,吃一锅米饭,这样的情分说是亲如兄弟,如手足,甚至是比亲兄弟手足还亲,也不过分吧?”朱元旦皱了皱眉,沉吟了一瞬,就是咧嘴自嘲着点头笑道:“师兄,这话说的很是了,我是有一个嫡母给我生的亲兄弟了,但真论起情分亲近来,那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不说比不得师兄和我的情分,就是那方二牛,这么十年朝夕相处下来,论起情分,他也比我那嫡母给我生的亲兄弟更亲近一些!”“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张进也是摊手,没好气的笑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此,难道你觉得就凭韩云对志远拉拢拉拢,表示亲近一些,一下午的说笑闲聊,就能够比得上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了?志远就会和那韩云亲近,比和我们更亲近了?这哪里可能?胖子,你这把志远想的也太不堪了吧,志远又不是那刘文才,不念情分,只想着攀高枝去的人!”朱元旦不由无言以对,要按张进这么说,好像确实是他把方志远想的太不堪了,以为方志远和那刘文才一样,韩云一表示亲近拉拢,就顺竿爬了,去巴结讨好了,而且说到底,他们和方志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情分在此,哪里是韩云这样刚刚接触相处几次的人就能比的呢?如此想着,朱元旦眉头也是松了松,点了点头应道:“师兄说的也是,但愿师兄说的是对的吧,那方二牛不是个不念情分的人,喜欢攀高枝了!”张进摇头失笑道:“这你放心,志远不是那样的人!”但随即,朱元旦又是想到了什么,紧皱眉头道:“可也不对啊,师兄,你说这韩云为什么又忽然对方二牛这么亲近热情起来了呢?之前可没有这样,我们这些人里,他只对师兄你比较热情亲近了,刘文才巴着人家身边,人家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了,可忽然就对方二牛这么亲近热情起来,看着就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心思目的了!”张进闻言,也是蹙眉,若有所思的原地踱了几步,自言自语道:“你说的也是,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有些缘故的,韩云之所以对我比较热情亲近,愿意亲自登门拜访结交,很大可能是因为知府大人对我的欣赏,又或者是我很大可能会考进金陵书院读书了,将来可能和他是同窗同学,他来上门结交,这倒也说的过去!”“再说,就依他文信侯府和金陵书院这样牵扯不清的关系,他这么大了,还要特意被送来金陵书院读书,加深文信侯府和金陵书院之间的联系,接下来恐怕他也会有心想着在书院里拉拢结交书院里的学生了,如此将来这书院里的学生们一旦功成名就,踏入仕途了,有他这个好友做纽带,和文信侯府自是也就有牵扯了!”“啧啧!这文信侯府可也是心思够深的了,这么几代人下来,从金陵书院考出去的官员们,哪一个不和文信侯府有点牵扯啊?这样枝枝蔓蔓的牵扯不清,文信侯府背后的文官势力可真就不可想象了,难怪经历几次大危机,文信侯府都能够屹立不倒了!”那朱元旦听了这话,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就是神情一呆,然后拍手道:“哦!师兄,我知道缘故了,我知道那韩云为什么忽然对方二牛亲近热情了起来!”张进狐疑的看着他:“你知道缘故了?什么缘故?你说说看!”朱元旦搓着书,就是为了加深文信侯府和书院的联系的,他在这书院里读书,肯定也是会想着拉拢结交书院里读书求学的学生的,师兄这样很大可能会考进书院读书的学生,就是他拉拢亲近的对象了,所以他才会亲自登门拜访结交了!”“而之所以他忽然今天下午对方二牛也亲近热情了起来,那又是因为他认为方二牛也很有可能像师兄一样,考进书院读书了,那要是如此,他自然也要拉拢方二牛了,自然也就对方二牛十分亲近热情起来了!”“至于他又为什么觉得方二牛也可能像师兄一样,能够考进书院读书了,那则是因为今天上午那刘文才在他面前狠狠吹捧了一番师兄、方二牛和董元礼你们了,师兄你自不用说了,刘文才只说方二牛过目不忘,董元礼小小年纪就读书破万卷,是石门县难得的读书种子,将来石门县能否出一个进士就看你们的了!”“或许是刘文才这样的吹捧,让韩云注意到方二牛了,于是就有意无意的和方二牛接触了起来,然后交谈闲聊了起来,就让人看着十分亲近热情了,说到底,韩云这人,就是听了刘文才的吹捧,这才会对方二牛亲近热情起来了,师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听完了他这番分析,张进不由挑了挑眉头,沉吟思索了一番,就是点头笑着赞同道:“嗯!胖子,可以啊,有进步啊,这都能分析出来,长心眼了?”朱元旦扬了扬头傲然道:“这有什么难的?论读书,我是比不得师兄你和方二牛的,但论聪明,我可也不笨!”闻言,张进又不由摇头失笑了起来,他在原地又是来回踱了几步,忽的笑叹道:“要真是如你分析的这样,那这韩云可是长袖善舞的很了,也是,要维护文信侯府和金陵书院之间的联系,不长袖善舞可不行!这韩云心思可也不简单啊,这人不可深交,以后应付应付,泛泛之交就行了!”朱元旦则看了一眼屋里方志远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小声问道:“那师兄,要不要提醒一下方二牛啊?”张进点头笑道:“嗯!自然是要提醒的,我会和他说的,不用你操心!走吧,我们也进屋吧,在这里避着志远,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说话,也不像个样子了!”“是,师兄!”朱元旦应了。然后,二人也不再多说其他,离开了这黑漆漆的角落里,迈步来到他们房间前,“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就也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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