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夏冉突然想?笑,她将手背在身后,往衣服上抹了抹掌心的汗液,故作自然地开口:“那你得等我会,我需要准备换洗的东西。”“不用?。”靳司让掐了烟,“上车。”夏冉坐上副驾驶后,才知道他说的不用?是什么意思——后座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有几套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显然是有备而来,夏冉有理?由相信要是她刚才没答应,以他的脾气,会直接将她丢进车里,再绑回他的公寓。两?个人去公寓前,先去附近一家老字号面馆吃了碗牛肉面,吃完后夏冉以为他会直接回公寓,结果听?见他没什么情绪地说他要先去附近散步消食。夏冉看?了眼时间,“那我先过去。”“你知道我住哪?”“你跟我说,我就知道了。”靳司让睨她眼,让她省省,随即又拿出她过去在一中迷路的经历嘲笑她,“我不想?把力气浪费在满大?街找你这件事上。”夏冉没话说,转瞬被他牵住了手。她愣了下,但?没挣脱开,两?个人沿着花园绕了几大?圈,到公寓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夏冉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他的公寓和想?象中的一样简洁,厨具都是崭新的,客厅很空,只有一张l型深棕色真皮沙发和配套茶几,没有电视,投影仪架在沙发右侧的单排储物?柜上。靳司让先洗的澡,出来时穿了件翻领绸缎料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刘海盖住了大?半眉眼,手里捏着一条烟灰色毛巾。他将毛巾随意往肩上一搭,越过她,去阳台抽了根烟,回来时,看?见她单手环膝,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横着,应该是在看?视频。消瘦的身躯笼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像被切割成两?部?分,一部?分停在他遥远又虚幻的记忆里,还有一部?分活在没有他的现实里。看?上去孤独又忧郁。——孤独、忧郁,两?个和曾经的她完全?不搭的形容词。究竟是从?什么开始,她变成了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喉咙突然传来钝痛,靳司让曲指捏了捏,开口时声线和平时一样,听?不出什么异常,“你睡我房间。”“那你呢?”“我睡沙发。”夏冉愣了下,指着靠近门洞的那扇门,“不是有两?个房间?”“那里面没床,全?是文件资料,你是想?让我睡在纸堆里?”她哪是这个意思?靳司让不给她机会解释,又说:“如果你想?睡那个房间,那也得给我两?天时间整理?。”明天是周六,但?按现在局里的情况,加班加点工作是必然的,大?概率连半天时间都抽不出。“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可以陪你去趟家具城,你想?买什么样的床都随便你。”他语气里的骄矜多到快要满出来,仿佛陪她是一件特别纡尊降贵的行?为,她不答应,就是她不识抬举。夏冉又气又笑,“我还什么都没说。”靳司让懒懒递去一眼,“我不聋,知道你什么都没说。”听?见他这么说,夏冉觉得他更加不可理?喻了,“那你的思绪发散得是不是太过头了?你从?哪看?出我想?睡那个房间,又迫不及待想?和你去家具城?”靳司让的耳朵被从?头发滴落下来的水珠堵住了,他什么也没听?见,五秒后,空气里多出一道低哑的嗓音:“把裤子脱了。”猝不及防的一句,像烟花在耳边炸裂,夏冉心脏也快炸开,勉强找回自己声音,支支吾吾地问:“你干什么?”“给你缝裤子。”靳司让趁她毫无防备之际,弓下腰,手指穿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勾破的冰丝阔腿裤,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条弯曲的线。收回手后,他的神色依旧自若,让人分不清刚才的触碰是有意还是无心。意识到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夏冉臊得慌,耳廓热腾腾的,隔了几秒,她强装镇定地岔开话题,“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针线活?”靳司让不咸不淡地说:“以前经常给死人缝。”“……”夏冉喉咙一梗,面无表情地说:“不用?缝了,夜市二十一条买的,也穿了几年,该丢了。”“随你。”靳司让没强求。夏冉拿着他准备好的洗漱用?品进了浴室,装的淋浴器,里面很干净,瓷砖缝隙里不见一点泥垢,像刚清洁过。沐浴露是西柚味的,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想?起了过去。那年夏天,蝉鸣格外扰人,天气也热得让人大?脑一片混沌,她总是恹恹地趴在他胸口,闻他颈间的西柚香,像离开水的鱼,重新回到水里,顿时身心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