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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第1页)

不知是温度降的厉害,还是雨水稀疏了空中的热气,导致湿地上的妇女浑身颤抖,她摸着自己火辣的脸颊,巴掌余音似乎还回荡在她耳边,络绎不绝的使她的胸口震震发颤。打湿的头发垂落在肩头,妇女僵硬的扭头,一双失神的眼睛紧盯着沈允城发怒的面庞,不知是泪水模糊了眼睛,还是雨水打湿了眼睑,她不太能看清沈允城,只能窥见其模糊的轮廓。妇女深觉眼皮好重,好像上面建了一座房子,她快抬不起来了,声音也被利剑贯穿:“你居然为了她打我,她都死了,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贱人!”凉风呼啸而过,沈允城神情痛苦的看着妇女,刚想张嘴,却被沈云驰厉声打断:“你才是贱人!妈妈每次忌日你都来这里!我没打你就算好的!今年你居然砸了妈妈墓碑!我脾气再好也容不得你这样侮辱妈妈!你再一口一个贱人,我让你去见阎王!”沈云驰怒完,气息有些急促,拳头已然捏起,沈灼捏了捏他的手腕,沈云驰才渐渐平复。见他平复下来,沈灼才转头看向地上又疯又狼狈到可恨的女人,锐利的金瞳压抑着炎炎怒火。而雨幕中极其狼狈的妇女听见这声音,只是嘲弄的笑了一声,盯着沈允城道:“你们的孩子都长得越发帅气了,但是居然敢不尊重长辈,真是没教养!”“如果……”妇女看了一眼沈允城身后的两人,眼里布满疯狂的痴念:“如果那女人没勾引你,也许我们的孩子也这般大了,可惜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沈允城沉默不语,眼里出现一丝淡淡怜惜,可笑道:“当初我们分手了,我并没有背叛你。”妇女听见这句话,双手狠狠扣着水泥地,指甲渗出了血珠,可她不觉得疼,发了狠:“我没当真!我以为你是唬我的!也许过段时间你就会找我复合!我傻乎乎的等着你,结果却看见你和这个贱人在一起!”妇女指着残破墓碑上的半张黑白照片,又狠戳自己的胸口,痛苦道:“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我恨不得杀了她!她居然敢勾引你!她怎么敢!”妇女癫狂的模样,沈允城只觉得惋惜,听了这番话,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惊天大事,嘴唇崧动,好久才发声,嘶哑的像是走在沙漠里的旅人:“那场车祸,难道是你?”沈灼:“!”沈云驰:“!”“哈哈。”妇女好笑的看着他,眸中布满嘲讽与深情:“你才知道啊,啧啧,真可怜。”瞳孔骤然紧缩,一颗巨石从天而降,好似要将他的心砸出个窟窿,沈允城身形一晃,两个儿子扶住他,沈云驰担忧道:“爸,你还好吗?”沈允城没回答他,似乎还未从巨大的真相里面脱身而出。沈灼看着沈允城惨白的面色,胸中压抑的怒火瞬间爆炸,丢掉雨伞,大步跨过去,整个人暴露在雨幕里,但他毫不在意,拎起妇女胸口的衣服,咬碎牙齿道:“什么车祸?!你给我说清楚!”妇女被胸口的衣服勒得喘不上气,病态的脸色微微泛紫,嘴角上却执拗的化开一个极浅的笑容:“想知道啊,问你爸去。”“你!”沈灼嘴角蹦出一个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加大,而妇女的脸色也更紫了。沈云驰见状,心里发紧,赶紧叫了一声“哥!”沈灼当即反应过来,瞧见妇女要断气了,连忙松了手,收回来的手还在慢慢发抖,密密麻麻的雨很快将手沾湿。妇女得到喘息的机会,猛得咳嗽起来,心如死灰道:“掐死我啊!为什么不掐死我!”沈灼收回微微颤栗的手,听着她异于常人的癫狂语录,说了句疯子。“我早就疯了!”妇女指着刚刚缓过神来的沈允城,面容扭曲:“自从他和这个贱人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疯了!”黑伞下的沈允城看了眼只剩一半的残破墓碑,双眼通红,溢满了痛苦,再掏出手机拨出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伯母你好,我是沈允城,你们的女儿在墓园扰我妻子的安宁,希望你们尽快来将她带走……与我没关系……你们还是尽快来,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沈允城说完便挂了,妇女意识到沈允城在与谁打电话,脸色白了又白,很难得的安静了。十分钟后,妇女的父母焦急的赶来了这里,身后还跟着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妇女看见他们明显很害怕,想尽快从地上爬起来逃跑,不料却被白大褂医生强行抓住带走。妇女的父母还留在这儿,一个劲儿的与沈允城道歉,说明缘由,可沈允城根本不在意妇女怎么了,从头至尾表现的特别风轻云淡,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沈灼站在雨幕中,沈云驰早已经将雨伞替他捡回来给他,不至于让沈灼浑身湿透,但还是湿了半个身体,头发全湿,贴合着青筋暴起的皮肤。从他们的对话中,沈灼大致了解到,这位闹事的妇女还真是位货真价实的疯子,她精神有问题十几年,之前一直在治疗,后来严重到不得不住院,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还闹着要出院。妇女的父母没办法只好将她绑在医院,妇女开始还挣扎,后来就乖张了,医生觉得是治疗起了作用,所以将人放了,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妇女却偷偷跑出了医院,他们找了好久没找到,直到今日才找到。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沈允城,妇女太爱父亲,也很偏执,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想给谁看?答案不言而喻。可父亲却没有在意这些,他对妇女的耐心早在十几年前就耗尽了,尽管父亲曾经与妇女交往过,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妇女这样做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更令父亲讨厌。妇女的疯虽然是因为父亲,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未来儿婿事情落幕后,沈允城联系了人将墓碑修缮好,沈允城在幕前与母亲说了好多话,其中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可父亲也只是待了十五分钟而已,许是怕待久了这个伤心地,会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离开了。而沈云驰也因为要去试镜一个电影角色,跟母亲说了几句真心话就走了,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沈灼一个人。沈灼一身黑色西装躲在雨伞下面,眼眶通红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绚烂,好似看到了春天,即便是黑白的,沈灼也能看见母亲眼中的璀璨。天空还在下雨,只不过雨势渐小。沈灼站了小会,便提起步子走到墓碑旁边,屁股落座到湿润的地上,但他毫不在意,脑袋靠在墓碑上,像是找到巢穴的鸟儿,不肯远离。沈灼将雨伞往上抬了抬,连同自己和墓碑一起遮住了,他的目光落到雨幕中,轻声道:“妈,好久不见了,你看,今天下雨了。”飞溅而入的雨水扑在沈灼脸上,凉凉的,他抬手擦了一下,轻道:“我现在会做饭了,不会炸厨房了,真想让你尝尝我的厨艺。”顿了一下,又笑,但眸中却无丝毫笑意:“小驰也过得很好,他成绩不错,事业也在渐渐发展,对了,小驰他有喜欢的人了。”沈灼的声音忽然止住,扫了眼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后又将目光落到被风雨吹摇晃的树枝上,沉默。淅沥的小雨砸落在地,蒸腾起丝丝水雾,墓园被大雨冷雾笼罩,清凉的雨水冲刷掉空气中的热潮,温度又降了几分。沈灼穿着黑色西装,实际上他很少穿正装,除非是重大日子,之前他成为代理总裁,正装穿得比较常,可他不喜欢穿正穿,总觉得浑身被束缚住了似的。相比起正装,沈灼更喜欢宽松,简单的衣服,越简单越青春越喜欢,因为这会让他觉得很自由,浑身都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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