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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笑了：“谢了。”沈灼收回视线，抬眸看向今晚的星空，怪好看的。林子尧动了动唇：“你就没有想过，他不是故意骗你的或者是……你误会了他呢。”沈灼缄默不语，看向星空的眼神黯了黯，他没回答林子尧的话，林子尧知晓他不愿回答，也没继续问下去了。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后来的半个月，沈灼再也没有去过医院，除了每天跟林子尧确认商泽渊治腿的进度，其他时间要么泡在工作里，要么弹琴，再然后就是跟沈云驰唠唠嗑什么的，日子过得挺清闲。然而商泽渊这边就不太好了，他除了每日的复健，大多数时间都在思念远方的沈灼，每时每刻捏着手机，仿佛随时要给沈灼发消息，可他没有，他不敢，他怕听到沈灼冰冷的语言。晚上睡觉，头总是朝着门口，好似在期待某人的降临，可是每次早晨一睁眼，那扇门还是紧闭的。商泽渊一天天丧气下去，但他仍然记得要做复健，因为他知道沈灼希望自己好起来，尽管这种希望是建立在沈灼不想欠他的基础上。沈灼想要的任何一个要求，商泽渊都会满足，即便他们可能……形同陌路。今天又是同往常一样，林子尧来检查商泽渊的腿。商泽渊日复一日的问：“他今天还是不来吗？”“呃，应该吧。”林子尧真的很服商泽渊，天天问他沈灼来不来，但是商泽渊的执着程度……又令人胆寒心悸。这样的一个人深深爱着沈灼，可沈灼……也不知是福是祸。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传到了沈灼耳朵里，他按下呼叫铃，许帆不一会儿推门而入。沈灼皱眉道：“楼下怎么回事？”“哦，这个呀，前段时间商总不是出车祸了嘛，最近网上针对大少你的评论虽然不如之前多了，但还是有，这不，楼下来了位老爷爷，我怕他是黑粉，所以没敢让人上来，但是他说必须要见到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保安一直在拦，这才闹了起来。”“老爷爷？”沈灼想了想：“把人请到会客室。”“啊，万一是黑粉怎么办？”许帆担心的多。沈灼看着他：“你觉得我打不过他？”“……”“那倒不是。”“那还不快去。”许帆吞咽一下，赶紧下楼把人请到会客室，沈灼晚了几分钟到，看见会客室里面的人，心想果然是吴叔，上一世，被囚禁在那栋别墅里面时，吴叔是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吴慈看见他，恭敬的站起来：“沈总你好，我叫吴慈，是……”沈灼邀请他坐下：“我知道你是谁，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我可以叫你吴叔吗？你叫我小灼就好。”吴慈愣了一下，笑了：“可以。”“小灼，我今天是为我家少爷商泽渊来的。”吴慈直入主题：“我听夫人说你和我家少爷闹了一些误会，所以有些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上一世吴叔待他不错，沈灼自是不好打断人家说话，所幸就这样听下去。吴慈也没给沈灼说话的机会，他跟沈灼说是他叫商泽渊以另一种方式接近沈灼的，可是当吴叔说到商泽渊的病情时，沈灼却不镇定了。沈灼愣愣的听完了吴慈的讲述，直到吴慈离开，他仍然没有缓过来，仰躺在沙发上，眉目拧成一团，面色也极其不好。积郁成疾……经常咳嗽……有严重的心病……时常看见幻觉……两年前，商泽渊决定放他走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商泽渊日渐消瘦萎靡，要不是吴慈的建议，商泽渊怕是早以撑不下去。为了折磨自己，为了偿还罪孽，商泽渊睡了两年的衣柜，沈灼高烧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下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沈灼晚上去了医院。林子尧刚结束完一台手术，换好衣服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看见了沈灼，轻微挑眉，走上前去拍了拍人家的左后肩。沈灼左后转身，没看见人，眸光微眯，右手抓住躲在他右方的人。“疼疼疼！”林子尧不敢藏了，赶紧跳到沈灼前面。沈灼放开他可怜的爪子：“他最近复健的怎么样？”“你还知道关心呀。”林子尧揉揉自己的手腕，饶有兴趣道：“不是说不来医院吗，怎么才过了几天就想念的不行？不是说不相信人家嘛，你来干什么的，怎么不继续埋在公司里苦干。”沈灼瞪了他一眼，越过林子尧走向某间病房，林子尧在他后面略略略的吐舌头，心道口是心非的男人。到了目的地，沈灼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外通过门上的小玻璃看屋内的人。屋内病床上，商泽渊雕塑般坐在床头，背脊微弓，正目视着窗外，病号服加身，显得人身材薄细，他瘦了很多，看起来摇摇欲坠，与上一世强横的他完全不一样。沈灼忽然想起吴叔对他说的那些话，胸中微微发闷，沈灼推开房门，轻步走了进去。屋内的人听见声音，应声而望。那一瞬间，沈灼不知该如何形容商泽渊看他的眼神，寂寥，空洞，无神，黯淡，好似丢失了三魂七魄，只剩一具空的躯壳。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商泽渊，沈灼难免震撼。原来生病的不只我一人。商泽渊静静的看了沈灼一会儿，眼里始终无光，还是那般死寂，少顷道：“你来了，真是一场美好的梦。”垂在裤缝处的手紧紧攥起又松开，沈灼压下胸中的苦闷，走到床边，抬手揉了一下商泽渊的头发，微哑道：“我来了，腿怎么样了？”墨绿色瞳孔仍然看不见任何光亮，他似乎觉得自己还处在幻觉里面。大约是沈灼的笑容太过温柔，商泽渊忍不住泪湿了眼眶。他抱住沈灼的腰，死活不放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本来，本来打算跟你坦白的，可那天没能及时说出来，后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就不打算说了，至少可以让羊在你心里留下美好的一面，对不起……”“没事。”沈灼鼻尖微酸，轻拍商泽渊的后背。商泽渊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又哭又笑：“这次的你真好，以往在梦里你都不让我碰的，还总是消失。”沈灼手指微顿：“……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梦里的你……”商泽渊喃喃，眼神被漆黑严重覆盖：“不好，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有时候说了甜言蜜语就消失，有时候露出憎恶的眼神，有时候拿着刀想要杀了我，有时候说恨我……可我总是看见你倒在血泊里面，睁着眼睛，去的一点儿也不安，我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我，我就不该活在世上，可是我也不想死，我想你在我身边，想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想和你白头偕老……”“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可我还是忍不住期待，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贱了，分明是我把你弄丢了，现在又想要找回来，没人比我更贪心了吧……”后面的时间，商泽渊一直在诉说那些沈灼不曾知道的真心，沈灼没忍心打扰他，听得认真，到最后，商泽渊竟是睡过去了，沈灼叫他几下，后者没应。弄了好久也没能把商泽渊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沈灼泄气了，脱鞋上床和人一起睡。鱼白翻肚，带着燥意的阳光照进屋内，床上的两人举止亲密，最先醒来的是商泽渊，他先是有些懵，后是意识到自己搁在谁的胸口，手环抱住那人的身体，鼻尖是微微的鸢尾花味，愣了半晌，眼珠泛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