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君晚就把眼前这一位年相国看得那么重?他可是个男人,如今又让他为相,他是年华,就算他有些才能,但及得上年画吗?若凤君晚念着年画,也无需这般重用他才对。
突然脑中灵光闪过,道:“他待你还真不一般。”
年画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淡道:“他欠微臣妹妹的。”
“倒是。”月祐潾意味而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年画才辞身而出。
待殿门关上,月祐潾悠然喝一口茶,淡声道:“出来吧。”
不一会儿,后殿转出一个人,鬼头面具甚是吓人。
此人正是巫山阁阁主,冷百里。
“主子,你说,若以此人要胁凤君晚,你说凤君晚会用什么换他?”冷百里瓮声道。
月祐潾将茶盏放落小案几上,沉吟道:“未是时机,你去查清楚了这年相国的身份,吾要知道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主子的意思……怀疑她是女子?”
“嗯,若不然凤君晚为何不顾自己危险而去到天留国救他?吾断不信凤君晚有龙阳之癖。”月祐潾大手紧了紧,咬牙道。
若这一切都是年画的过墙梯,他不会饶她。
冷百里笑笑,道:“若真是女子,那就更有价值了,主子,老天还是助您的。”
“哼!”月祐潾眼底翻了寒,“凤君晚去了天留国,你竟然不知?你说你还能成得了什么事儿?”
冷百里微怔,“他可是****上朝的呢,难不成他让人易容假扮成他?”突然一拍脑袋,“是了,他那两个师弟都极善易容,特别是那柳飘飘,身材与他又近似,这阵子总不见他的踪迹,想来是他假扮了他****上朝,当真是狡滑。”
月祐潾眸光一敛,大手一扫,将那茶盏扫落地上,“真是岂有此理,竟让个外人坐上龙椅。”
冷百里上前俯身将那碧玉茶盏碎片拾了,沉声道:“主子……您不也是……外人吗?”
皇位坐得好好的,就为一个“情”字断送了大好前程,当真不值。
“你放肆!”月祐潾冷喝,脸色黑沉如墨,眸内泛着阴寒与森冷。
冷百里低了头,“好,我不说了。”
……
年画出了福寿宫,顿足想了想,转身往冷宫方向走去。
立在冷宫外,盛夏正是千花万花怒放时节,可这儿的梨花却已是败落,微风吹得枝上梨花摇曳,纷纷飘落,片片瓣瓣沾上她素净黑衣。
她轻捻了肩上洁白花瓣,怔然出神。
花开得再好,亦有落败那一日。
人,不也是吗?
这高墙,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你方唱我登场,既便是皇帝,亦会有殁的那一天,荣宠富贵,无不就是过眼云烟,强求许多作甚?
长长羽睫一闪。
这一次回来,自己是不是过多的伤感了?
门板“吱呀”一声响,她抬眸看去,猝不及防,一只茶盏向她面门飞来,不作多想,头一侧,那茶盏依然从她脸上划过,脸上瞬时温热,一丝鲜血从脸上划落。
“无耻忘恩负义的家伙,滚!”废太后裴氏立在门口,冷厉的瞪她。
一旁怔愣的宫女很快回了神,慌忙上前跪落,口呼,“对不起,相国大人,实在是对不起。”
年画任那血挂在脸上,微抬手,淡声道:“你且起来吧。”
宫女颤兢兢起身,“相国大人你的脸……”取了锦帕递想上前擦拭又不敢,只得将锦帕递到她面前。
年画摆手推却,“无碍,你且扶裴氏入屋吧。”
“年画,哀家养只狗都比你忠心。”裴氏似乎不解气,指了她厉声怒骂。
年画微仰头看她,眸内冷意淡绕,丝丝化为利刃刮向她,丹唇一棱,极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转身阔步离开。
“年画,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