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水心底微颤栗,平静应了,“小奴这便去。”
……
待三水回到御书房,凤君晚正斜靠在矮榻上闭目养神。
“皇上,都妥了,一会儿宫女便会来禀报。”三水沉声道。
那老女人就是该死,死到临头还不忘骂人,真是该死。
“嗯。”凤君晚没有动,“你去用膳吧。”
“皇上用过了吗?三水关切问道。
“嗯。”
三水看着他那冷峻的脸,难掩的疲惫一目了然,心底冒了一丝难过,寻了块薄毡子上前轻轻盖到他身上,才躬身退出。
皇帝一点儿都不好当。
是夜,宫中传言废太后裴氏自缢而亡。
凤宁殿,上官瑶听得消息,忧心不已……
九凤殿,金太妃听得消息,差点儿从榻上滚落……
福寿殿,月祐潾听得消息,怔然发愣……
翌日,凤君晚令依太后之礼发丧,虽未给任何封号,这般做已是堵了那悠悠众口。
当今皇上以德报怨,实乃大孝。
这样的话一传开,那德王再有不满,亦发作不得。
此事,年画极为震惊,她知道凤君晚极恨裴氏,是巴不得赐她一丈白绫,这一直关在冷宫,就说明他还是顾着大局,可这一夜间,裴氏自缢,她心中明白,她成了诱因,凤君晚算是因她而处决裴氏。
她的思绪好几日的纷乱。
他待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若好,怎又总做出伤害她的事儿?
若不好,又总暗中做一些护着她的事儿?
她忘不了他对她的伤害,又抹不去他对她的好。
这让她如何是好?
此事后,后宫,朝堂,无人不惧凤君晚。
都传,年相因与皇上吵架,连累相府所有护卫被杖责,相府众官员心惊胆颤,祈盼这一位前朝相国不要再与皇上吵架,若再吵,下次兴许便是全相府一众人被杖责了。
此后,众官员把年画当神一样供着,小心翼翼,丁点儿不敢怠慢。
年画自嘲,原来凤君晚是给她树威,而不是树敌,让她当一只在老虎前面耀武扬威的狐狸。
这算是保护她吗?她动容。
暗传,裴氏是因辱骂当朝相国而羞愧自缢。
再暗传,裴氏因辱骂当朝相国惹恼了皇上,而被处决。
自然,这些暗传便是众人在家关起门来说的了。
总之,相国不可得罪,得罪了便没有好果子吃。
一日早朝,凤君晚宣布,兵符一分为二,一半由他执掌,一半由年爱卿执掌。
年画又惊又惶恐,这凤君晚到底想干什么?
而德王脸色都变了绿,瞪眼瞧着年画,直恨得想从她身上射穿两个洞来。
其余众人皆无疑异,就算有异,说了也无用,散朝后三三两两而出。
三水喊住正要与秦江槐一同出殿的年画。
年画不得已顿足,淡笑,“三水公公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