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忻城一中时,周漾忽然说:“姨,我好像弄丢东西了。”
“丢学校了吗?”林沁雯问。
“可能吧。”周漾淡淡道。
“没事,高考结束了,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确实还需要,我们再买就好了。”
“嗯。”周漾低低应着,眼睛却不由得湿润。
或许,我才是被弄丢的那个。
我好像再也找不到我的宝贝了,不对,是我的宝贝不要我了。
沈一柯,你真的好狠啊。
电光火石之间,周漾想起了那句话。
你来时携风带雨,我无处可避;你走时乱了四季,我久病难医。——太宰治
以往他光记得前半句,今天倒是把后面半句想起来了。这还得感谢沈一柯那个混蛋。
和林沁雯呆在一起这两天,他并没有好过一点,只是学着假笑。
“看来,你真的很难过啊。”林沁雯还是看出来了,从冰箱里拿了一根雪糕递过去,半开玩笑道,“要不再去把阮怡追回来?”
周漾顺势苦笑:“她有喜欢的人了。”
他对沈一柯的爱终究是无法述之于口的。
林沁雯震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她不是一直在和你交往吗?哪来的机会喜欢别人啊?”
周漾拆开雪糕,“人家心里一直有人。”
“那她还……”
“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周漾打断她的话。
“不是吧阿漾,你付出了这么多的嘛?”林沁雯满目心疼,“我没想到你会沦落到做舔狗的地步……”
周漾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可他和沈一柯永远都过不去。
国,q市。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如宫廷般的别墅,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只有两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两个男人。
一位着裁剪得当西装的银发中年男人说:“yorker,youaretheostdoitablepatientihaveeverseen
(你是我见过的精神力最顽强的病人了)”
对面穿着白衬的沈一柯成熟稳重与穿校服时的青春活力截然不同,仿佛过去的不是九天,而是九年。他笑着回道:“yousaythatbegafriendcantbeadoctor-patientretionshipwhydoyoutreatasapatientaga(你不是说,做了朋友,就不能是医患关系嘛,怎么又把我当病人了?)”
“youareapatient,butnote(你是病人,只是不是我的病人)”优雅端庄的中年男人回道。
“shake,idontwanttobecalledapatient(我不喜欢病人这个标签)”沈一柯说着,品尝了一口茶几上的意式浓缩咖啡,“tastegood(口感不错。)”
“thefirstbatchofgoodsfrok,ifyoulikeit(k国第一批货,你喜欢就好。)”shake说。
沈一柯浅浅笑着,将那一整杯咖啡一饮而下。
“allright,ishouldgo(好了,今天就叨扰到这了,我该回去了。)”沈一柯说着便站起身,提着电脑包朝大门走去。
shake跟了上来,走到别墅大门口,他又说:“yorker,keepsile(保持微笑)”
沈一柯报以微笑,走出大门,挥手离去,又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
坐在后座,沈一柯摇下车窗,手肘放在窗口,手心托着望向窗外的头,那双眸子美丽却空洞。这个国度除了差点儿成为他心理咨询师的shake,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可他并不好奇也并不想要熟悉它们,他对生活的激情仿佛在那7个月里用光了。
沈一柯拿出新换的手机,戴上蓝牙耳机,点开那段长达两小时的音频。
“没有……你就是我的宝贝~”
“宝贝,我真的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