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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她用身体骗他信任，令他放松警惕饮下了那杯酒，她早有预谋，选在枫陵，让使者们以为他在闭关。他醒来后立即去雪洞查看，所见只有空空的玉盆，果实不见，她全都记起来了。

蓝袍被血染红大片，沾上无数尘土，他狼狈地抱着她摇晃：&ldo;你吃了了因果是不是？是不是？你敢！&rdo;

&ldo;西聆凤歧？&rdo;雁初气息微弱，痴痴地仰望着他，&ldo;你怎么来了，真不想死在你怀里。&rdo;

&ldo;你！&rdo;怒意无从发泄，他尽量保持冷静，握着她的手，&ldo;因为孩子？当年我是误会错手伤了你，但我并未弃你不顾，四处寻药救你……&rdo;

她喃喃地道：&ldo;是啊，扶帘婉玉害我的孩子，我要报仇，你不让，你骂我狠毒……&rdo;

&ldo;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害你了。&rdo;察觉她的抗拒，他强行将更多的真气灌入，&ldo;这次是因为你身体太虚弱，若留下孩子，必有性命之虞，所以我才让你服药，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只要你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你听话。&rdo;

面对温柔的诱惑，雁初闭上眼睛摇头：&ldo;我不信，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西聆凤歧，今日这所有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整个五灵界都是你的一盘棋！&rdo;

他怔住了。

&ldo;你的局布得太大，棋下得太久了。&rdo;雁初睁开眼，眼眶里已满是泪水，&ldo;你创永恒之间，不是为修行，也不是为长生，永远的西聆天下，这才是你修的永恒之道。&rdo;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世上哪有永恒的朝代？谁又能永远享有天下？

&ldo;你开创一统五灵界的局面，不甘让它在自己身后消失，于是你想到了道门。&rdo;

年纪轻轻就一统五灵界的尊皇，比谁都希望将亲手开创的局面延续下去，唯有道门才拥有恒久的生命，因此他决定修永恒之道，从而有了尊皇弃国入道门的历史，有了永恒之间。

&ldo;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再风光的皇者也不可能永远保住手中江山，而一个隐退的皇者，谁会再留意他针对他呢？当今五灵界，你就是那个从幕前转到幕后的尊皇，费心布下了这个巨大的棋局，五灵界就是这个棋盘，每个国、每个人都是你的棋子，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表面不插手外事，只在背地里控制局势，控制它们的生死存亡。&rdo;

所以民间有传言，五灵界战乱不断，却从未有哪一国真正彻底消失，只因为他不允许。

&ldo;你让萧炎重归宿命，是控制焰国需要，确保焰国对皇印的信仰，你故意将那株紫芝移到风火泽中心，然后故意为救我中火毒，为的是取走萧炎身上那条多余的邪火灵；是你为南王登上宝座铺路，因为在你眼里他才是一个更合适的管理者；地国之变，蓝泥变色，是你教地师做了手脚，助相王上位；牧风国将军府被查抄，那是你对他们挑衅的报复；冰国扶帘族之事也与你有关吧？&rdo;

凭着他的真气支撑，雁初费力地抬手指着他：&ldo;你修的从来不是道，只是永恒，无论局势如何变化，都在你的控制之内，任凭天下分分合合，永远都是西聆天下，这，才是永恒的真正含义！&rdo;

多年前，西聆族灭，点燃他的复仇之火；多年后，一统天下，唤醒了他的野心。

西聆君紧抿薄唇，半晌，他低低地笑了：&ldo;阿落是最聪明的，被你发现了呢，不过这些与我们的事无关，我的野心不影响我喜欢你，我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你要是不喜欢，今后我不再插手这些好不好？你相信我。&rdo;

&ldo;西聆凤歧，你还要骗我！&rdo;眼圈泛红，两行泪水滚落，雁初虚弱地垂下手，&ldo;你当初要我离开越家，不止是因为永恒之间的门规吧？那时南王根基尚且不稳，你要助文朱重霄即位，迟早会对越家下手！你知道他们要赢得争地之战唯有借助越军，料到萧齐会动求亲的念头，你就助秦川琉羽接近他，他心系秦川琉羽，对我无情，自然更能狠下心除去越家，越家是被你害的，所有人都是被你害的！西聆凤歧，你到底想骗我到几时？&rdo;

&ldo;你想多了，&rdo;西聆君柔声哄她，&ldo;我助秦川琉羽是因为在意你，不想看你嫁给萧齐。&rdo;

&ldo;不是！你只是为了自己的骄傲，西聆尊皇曾经的女人怎能……怎能让别的男人碰？&rdo;

&ldo;你误会我了，你坠入冰流，我七日不眠耗费功力才救回你……&rdo;

&ldo;那是因为你还要利用我策反越军，助南王登基。&rdo;

&ldo;你怎么想都无妨，&rdo;西聆君勉力维持她的性命，口里依旧噙着笑，&ldo;听话，运功跟我的真气走，让我替你续脉，等你好过来，我会慢慢解释，我对你说的全是真话。&rdo;

&ldo;真话吗……&rdo;雁初摇头，&ldo;假的，假的……&rdo;

&ldo;是真的，&rdo;他蛊惑地在她耳边道，&ldo;你不是要砍我的枫树？这两百年我又种了那么多，就是等你来砍的，我们像以前一样住在枫陵，再做……交易，你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do;

&ldo;你是高明的奕者，料定我逃……逃不出你的掌控。&rdo;气息不继，雁初停下来喘息，口中血又涌出来，声音开始变得断续，&ldo;可是……我……我终于能走出这盘棋了……西聆凤歧，我真后悔……后悔遇见你，更不该爱上你……如今……如今我可以走出你的棋盘了……我逃出去了！&rdo;

报仇吧。可是直到最后才知道，一切都只是一个局，琉羽、萧齐、焰皇、南王……包括自己，都是那盘中的棋子而已。

亲人之死，丈夫背叛，死而复生，原来都是别人的精心设计。

当终于看清那个凶手的真面目，又将如何承受？

&ldo;越夕落，你做梦！&rdo;察觉结局难以逆转，西聆君终于暴怒，铁青的脸不再见半分温柔，冷笑的眼睛里有了疯狂之色，大量真气涌入她的身体，试图强行接续已断的心脉，&ldo;你忘了我说的话，你逃不掉的！你给我乖乖地活过来，否则我定要让你后悔，让你生不如死！&rdo;

在处置越军一事上，他原本举棋不定，直到得知她买胭脂丹打掉孩子报复他，他才被彻底激怒，落下了那粒代表生杀的棋子，她亲手杀了他的骨肉，他便取越家满门性命来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