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韵黎辗转难眠,口干舌燥,急切地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解渴之物。她找遍了整个房间,却连一滴水的影子都没见到。失望之中,她冲进浴室,用力扭动水龙头,然而依旧流不出一滴水,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焦急万分的她,又匆匆跑下楼,将希望寄托在饮水机上。可是,那蓝色的水桶仿佛在和她捉迷藏,她越是奋力追逐,饮水机却越是显得遥不可及。心中的焦虑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位迷失在沙漠中的旅者,因找不到生命的源泉而即将枯竭。在这无边的干燥中,她的身体仿佛被烈火炙烤,头痛欲裂。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艰难地向饮水机靠近,然而最终还是力不从心,摔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蒋媛媛起床后便看到了晕倒在饮水机前的韵黎。她赶紧冲过去,试探了一下韵黎的呼吸,发现气息很微弱。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简直烫得不行,正在发高烧。这个症状蒋媛媛有些眼熟,她想到了自己在被强行移植能力的那一天,也是高烧不断,甚至差一点没有挺过来。她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去找自己的父亲蒋川平。
蒋川平来到客厅时,韵黎已经被蒋媛媛抱到了沙发上。他看了看韵黎的状态,眉头紧锁。他对蒋媛媛说:“坏了,是付雅倩死了。”
蒋媛媛抱着双臂站在韵黎旁边,声音低沉着说:“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明明已经将她隐藏了起来,怎么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蒋川平闭上眼睛,用心感知了别墅周围的环境。几分钟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脸上的沟壑更加明显了。他沉声说道:“是我的错,钟乳石洞就在这附近。”
蒋媛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我们已经将她隐藏了起来……”
蒋川平接着说:“你要知道,特殊能力在寻找宿主的时候是可以穿透任何屏障的。韵黎身体里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激发出来,又有一种新的能力进来了。目前两者都在抢占这个新的宿主,这也是导致她高烧的原因。”
蒋媛媛一脸担心地看着韵黎,问蒋川平现在该怎么办。蒋川平也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靠韵黎自己挺过去。
蒋媛媛蹲下来摸了摸韵黎的额头,对父亲说:“这高烧不退也不行啊,万一把人给烧傻了怎么办?”
蒋川平说:“给她物理降温吧。”
蒋媛媛赶紧去厨房找冰袋,放到了韵黎的额头上,并用湿毛巾包裹了一些冰块塞在她后颈处。
半个小时后,蒋媛媛又给韵黎换了一个冰袋,不断地用冰毛巾为她擦拭着脸颊。她的手都被冰块冻得通红,蒋川平也是一脸担忧地在旁边看着。
蒋媛媛见韵黎始终没有退烧,声音甚至带出了一点哭腔,着急地问自己的父亲:“爸,这该怎么办呀?这么好的小姑娘,万一烧坏了可怎么办?”
蒋川平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蒋媛媛急忙问道:“哪个方法?爸,你说的是哪个方法?”
蒋川平指示道:“去我的床头柜,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有一瓶棕色的药,你把它取来。”
蒋媛媛听后立刻奔向蒋川平的卧室。在抽屉里,她发现了一瓶棕色的避光药瓶,虽然有些不确定,但由于抽屉内别无他物,她决定就是它了。
拿着药瓶迅速返回客厅,蒋媛媛急切地问道:“爸,这药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蒋川平解释道:“这是我们早期实验阶段的一种药物,它能够暂时抑制特殊能力,但药物还未完全成熟。”
蒋媛媛一听,顿时心生忧虑:“那怎么能给孩子用呢?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蒋川平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沉声说道:“如果两个小时内她的高烧还不退,我们就必须冒险使用这种药物了。”说完,他提醒蒋媛媛:“再给她换一条冰毛巾,尽量保持她的体温下降。”
在两个小时里,蒋媛媛不断地给韵黎换冰毛巾和加冰袋,整个人也累得有些疲倦。蒋川平则一直注视着挂钟,并不时地感知周围的情况。他不断提醒蒋媛媛要时刻关注韵黎体温的变化。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他们的努力终于见效,韵黎的体温逐渐有下降的迹象,但她的状态依然很虚弱。蒋媛媛用棉签蘸着水,轻柔地为她湿润干涸的嘴唇,同时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带着些许焦虑问父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感觉韵黎的体温似乎有所下降,但又担心是因为频繁测试而产生的错觉。
蒋川平再次摸了摸韵黎的额头,沉吟道:“体温确实有所下降,但效果还不够明显。”
蒋媛媛提议:“要不再等半个小时看看?”
然而,蒋川平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冒险。如果继续拖延,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马上取三颗药喂她服下。”
蒋媛媛拿起那瓶药,手不禁微微颤抖。她内心非常不愿意给韵黎服用这个尚未完全成熟的实验药物,但此刻却别无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三颗药,喂进了韵黎的嘴里。喂完药后,她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担忧。她望向自己的父亲,声音略带颤抖地问:“爸,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蒋川平沉重地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无奈和坚定:“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尽力一试。”
和煦的暖风吹进了钟乳石洞,使得洞口那堵塞已久的巨石开始松动。随着一颗石子的率先滑落,其余的石头也纷纷跟着缓缓坠下。水潭中原本涌动的清水逐渐恢复了平静,付雅倩的尸体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她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无助的表情,苍白的身体在潭水中显得格外凄凉。
林之呈拄着一根拐棍,颤巍巍地站在水潭旁。他的头发已然花白,脸上的皱纹如同被岁月反复揉搓过的纸张,沟壑纵横。他紧握着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在这个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山洞里,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走向衰败。就连那些曾经光滑如玉的钟乳石表面,也留下了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