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是啊,我好担心啊。”“别担心,来,吃点糖缓缓,六一快乐。”秦予厚不知从哪抽出了长长的一串棒棒糖,指挥季望拉住其中一端。这个行为季望见过,前两年班里的女生都会在儿童节的时候互相送糖,秦予厚估计是从这学来的。可惜现在教室里氛围比较凝重,大家的心情也很沉重,就把这个日子抛到一边了。季望拆开一颗含在嘴里,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玩味的话,“离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啧,他的脑子怎么总是想到这种土味的东西。接下来的四天,学校都实行适应性考试,起初季望排斥得要死,因为他还以为这个适应性考试是真的要考试,之前的一个月他们每周都考试,都快给他考吐了。周考一开始还算正式,同学老师们的态度都很认真。同学们争分夺秒地写,老师也连夜改卷。可这里是三中,认真不过两周。不知道其他班是怎么对待周考的,总之文(2)班许老师带头,这种考试成课堂练习了。一开始是由于同学们习惯性地以及抱有侥幸心理地跟平时一样问许老师“作文要不要写。”前几次许老师还会反问“你说高考的时候要不要写?”后来也干脆改变策略,让他们直接抄好了。因为许老师平时要求他们最后45分钟一定要开始写作文了,可还是有大多数人必须写完前面的题才肯罢休,常常只剩半小时写作文,甚至还有15分钟创造奇迹的。于是许老师就限定了他们写前面题目的时间,到点了立即停止动笔,然后根据作文题目在《文学与人生》里拎出几篇符合主题的让他们选一个抄。犹记得当时班里坐在靠走廊那边的一个女生就按许老师要求的抄了,结果抄着抄着面前的《文学与人生》就突然腾飞了。她跟着抬头,看到了巡堂领导的脸。那张脸上有深深的不赞同,严肃,鄙视。然后不等女生解释,他便冷哼一声往前走了,“考试呢偷看,这还文(2)班…”一直到领导走到了教室前门,坐在讲台上的许老师才终于经同学们的提醒赶忙冲了出去。许老师在同学们视角看不见的地方成功截停了那本杂志,然后一脸无事地还给了那个女生。“老师,领导骂你了没?”周江桥关心地问。众所周知,许老师是不乐意跟领导接触的,他的职业守则就是在领导拿不到把柄的基础上简单地实施自己的教学方法。这种心态其实跟现在年轻人很像,所以大家才那么喜欢他。现在有同学的杂志被领导抓了,他们和老师那种统一战线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便很关心领导对此的态度。“没事,我就跟他说了这是我的教学方法,你们放心抄吧。”等大家都抄完了考试时间堪堪结束,不过许老师也不收答题卡了,直接在白板上留下选择题答案就走人了,其他题目说是下次课边讲边改。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考试啊。有班主任带头,其他科的老师也陆续效仿,政史地三科都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写完选择题,为此还专门给选择题单独准备了一份答题卡,小小的,也就半个手掌大。到时间了就把选择题的答题卡收上去,让他们不快也得快。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五天,他们终于不必再疯狂考试了。所谓适应性考试,应该把“性”字去掉,直接说适应高考。为了让同学们适应高考的时间,学校规定高三的第一节课后不能再进出教室,课间十分钟取消,上厕所也不行。高考是能去上厕所的,但某些大聪明领导为了防止这些节外生枝的小事情就提前好几天开始锻炼他们的膀胱,这对季望来说是非常反人性的。“你是不是想尿尿了?”写完3张全是政治选择题试卷的秦予厚问季望。“嗯。”季望也在写政治选择题,不过他写的没秦予厚那么快。昨晚政治老师一下子把五张全是选择题的试卷发了下来,说这是几年来的高考真题,希望他们抓紧时间刷完。季望定睛一看,还几年来呢,这是十几年来的高考真题吧。这些卷子光是发下来就花了昨晚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没想到到今天早上秦予厚已经写完一大半了。季望严重怀疑秦予厚早就做过了,而且连答案都还没忘,以至于现在只需飞快扫一眼就能得出正确选项。季望太怀疑了,然后就问了出来。“怎么可能呢?我是做过但也不至于题题都记得答案呀,一共那么多题呢。”“那你怎么那么快?感觉你连题目都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