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芙有些愣怔,她伸手捂住头,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愧疚之感。
武者刀剑护江山,文人笔墨绘山河。一双执笔的手,是文人赖以生存的武器,也是文人屹立朝堂的命脉。
可如今他为了救自己,抛却了他的武器,伤了他的命脉。
明明已经打算让他远离自己,远离这些要命的斗争,可为什么还是阴差阳错,天不遂人愿?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该给他留那一封信?
裴晋轻摇她的肩膀,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别这样,这不关你的事。”
白若芙慢慢放下手来,眼神中再不复之前的嗔怒、羞怯、紧张等令他心动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潭平静的深水。而深水之下涌动的,是一丝丝绝望。
她淡淡说道:“裴公子,我帮你换药。”
裴公子。。。。。。
裴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在短暂地敞开心扉后,她再一次向自己关闭了心门,狠心地把他拒之门外。
白若芙极其仔细地将药膏重新涂抹在裴晋手上的伤处,无边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即使肌肤相触,两人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旖旎之情,有的只剩冰凉的绝望与无奈的叹息。
药膏涂抹完毕后,白若芙尝试用右手将新的纱布包裹住裴晋的手。裴晋低声道:“我自己来。”他快速将纱布在手中缠绕几圈,没有再费力打结,而是将纱布的尾端塞到缠着的纱布里。
白若芙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快速处理完后,说道:“该另一只手了。”
裴晋将另一只手的纱布揭开道:“我自己来。”他拿起药膏快速往伤口上涂抹。
白若芙眉头略微蹙起,说道:“还是我来吧。”她不容分说地从他手中抢过药膏,仔仔细细地将药膏涂抹在每一个伤口之处,就连一个细小的破皮之处也不放过。
裴晋的心渐渐暖了起来,无论她是出于担心,还是愧疚想要弥补,都起码是关心他的。
裴晋的两只手都被白若芙仔细上过药后,她开口道:“裴公子,你一夜未回,裴大人和裴夫人该担心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也好让他们安心。”
裴晋知道今日再也无法撼动她心门一分一毫,只得道:“好,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午后再来看你。”
白若芙低头道:“不必,午后我应该在休息。”
“那傍晚。。。。。。”
白若芙斩钉截铁地道:“男女有别,傍晚恐怕不太合适。”
裴晋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明日清早再来。”
白若芙抬起头看向裴晋,神色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她用近乎冷漠的口气说道:“我无法在此处久留,明日一早一定会离开。百灵姑娘说我静养就可以了,裴公子无需担心,也不必再来了。”
被断然拒绝几次后,裴晋暖起来的心又渐渐冷了下去。他深深地看着白若芙,良久后点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