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面面相觑,齐齐咧着嘴笑起来,发出古怪的调子。
“只有一号车厢的大人物们,才会在终点站下车。你该不会想说,你是他们中的一个吧?”
“为什么不能是呢?”
他们再度发出古怪笑声,一诡道:“大人物们是不会离开一号车厢的,我们也没办法进入。小姑娘,你挺会开玩笑的嘛。”
楚心忽略他言辞中的嘲笑,好奇询问:“你们都很了解一号车厢吗?大人物……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不会出来,我们也不能进去?”
“谁知道呢。”他摆摆手道,“我们上车时是被这样提醒的。”
不等楚心再问,他咧着嘴催促道:“小姑娘,我们都告诉你下车站点了,你的呢?”
工人们眼冒绿光,齐刷刷盯住她,仿佛盯着美味的肉。
强烈的目光,让楚心产生清晰预感。
一旦她回答,就会被同站台下车的工人给咬碎。
楚心缓缓勾勒出乖巧笑意,清脆嗓音里都是纯良无害:“我不太清楚,我是和家人一起上车的,没有仔细看过车票。”
车厢内弥漫起失望和怨气,工人们幽怨目光渐渐收回,仿佛失去梦想般耷拉下脑袋。
他们现在都不是很想再理会楚心。
楚心轻轻一笑,笑意终于真诚许多。
她穿过第四车厢,一路观察着第三车厢走到尾,停在了第二车厢前。
规则中提到过的特殊车厢,列车员称里面有一家很吵闹,尤其是双胞胎,值得注意。
楚心已经看见她们了,是她走到现在,看见的唯一……唯三的孩子。
看上去只有八九岁、梳着马尾的瘦弱女孩,手臂一左一右抱着双胞胎婴儿。
她神情木然,呆滞双眼没有焦距,机械般地轻晃着手臂,每一次幅度完全相同,仿佛练习过成百上万次。
“嘭!”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将酒瓶重重放在桌上,踹一脚女孩的腿:“去,再给我买一瓶酒。”
女孩呆呆看向他:“我没有钱了,而且抱着妹妹们,没有手拿酒。”
“钱呢!”
中年男人愤怒地踹向她的腿:“老子给你那么多钱,你都拿去做什么了!”
女孩低垂脑袋,低低道:“都给爸爸买酒买烟了。”
“胡说!”男人恼怒道,“我今天才喝几瓶酒,你就把钱花光了?”
“已经十二瓶……”
“你还顶嘴!”
男人抓起酒瓶丢向女孩,玻璃瓶子在她脑袋砸开,尖锐碎片划过额头,刺出一道深深血痕。
楚心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瞳孔中映出男人身影。
旁边乘客上前劝阻:“冷静点,你喝多了。车厢里禁止喧闹,如果惊动列车员……”
下一瞬,所有话语消失,血痕飞溅,车厢内霎时陷入死寂。
中年男人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乘客上半身全部咬下。
他的两腮撑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咀嚼音“咔吱咔吱”地溢出。不少乘客悄悄转移,给他周围空出足够宽阔的空间。
他索性席地而落,享受美食。
眼睛阴鸷地瞪着女孩,含糊不清地谩骂:“没用的赔钱货,和你那生不出儿子的妈一样废物。我迟早把你们都卖了,多换一个男孩。”
女孩木木脸庞没什么表情,手臂依旧机械摇摆。额头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莫名的不适感席上心头,楚心收回目光,环顾四周。
男人闹出这么多动静,乘客们敢怒不敢言,规则第一条仿佛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