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也不见了。
那张小小的空桌子还在原来的地方,那个小小的火炉也还在原来的地方。
木屋里每样东西都依;日在原来的地方,可是木屋已经不见了。
这里是深山,是在大山最深处一个远离红尘的绿色丛林最深处。
长索飞来飞去。
木屋已飞去。
大山却仍依;日,丛林也依旧,风依;日在吹,风中依旧充满了从远山带来的木叶芬芳。
虽然是白天,阳光却照不进这块浓密的原始丛林,四下一片浓绿,浓得化也化不开,绿得就像是江南的春水。
除了这一片浓绿和他们两个人之外,天地间仿佛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别的人,没有声音。
&ot;阳光&ot;看看小方,小方看看她,孤零零的两个人,两个人的手脚都已冰冷。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虽然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可是在每一株绿树后、每一个阴影里,都已经布满了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杀机。
长索不会无故飞来,木屋也不会无故地飞去。
——他们的仇敌已经来了,跟着他们来的,在拉萨,在那火场里,就已经盯上了他们。
——如果卜鹰还没有走,现在当然已落入了这些人的掌握中。
——所以卜鹰走了,而且没有留下一点消息。
——因为他算准了&ot;阳光&ot;迟早一定会来找他,也算准了他的对头一定会跟着她来的。
强敌环伺,杀机四伏。
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ot;阳光&ot;看着小方,小方也看着她,两个人居然全都笑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就好像木屋还在原来的地方。
&ot;这地方真不错。&ot;小方微笑道:&ot;你早就应该带我来的。&ot;&ot;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地方。&ot;
小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忽然说:&ot;我敢跟你打赌。&ot;&ot;赌什么?&ot;
&ot;我敢赌这里一定有酒。&ot;
&ot;你赢了。&ot;
&ot;阳光&ot;笑得仿佛真的很愉快,真的从一个小小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罐酒和两个酒杯~她在小方对面坐下来,小方拍开厂酒罐的泥封,深深吸了口气。
&ot;好酒。&ot;小方说。
他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ot;阳光&ot;。&ot;我敬你。&ot;他举杯,&ot;祝你万事如意,长命百岁。&ot;&ot;我也敬你。&ot;&ot;阳光&ot;说,&ot;也祝你万事如意。&ot;他们同时举杯。
他们还没有把杯中的酒喝下去,忽然间,风声破空,&ot;叮&ot;的一响,两个酒杯都碎了。
酒杯是被两枚铜钱击碎的,铜钱自浓荫深处飞来,距离他们最少在十几丈外。
要用一枚铜钱打碎一个酒杯并不难,要用一枚铜钱从十几丈外打碎一个酒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ot;阳光&ot;和小方都好像根本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
两个人居然还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手里根本没有拿过酒杯,又好像酒杯在手中,根本没有被打碎。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看着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两个人都是白痴。
这时候当然有人在看着他们,这木屋四面的密林中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