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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郸没有否认：“是。”但你还是下去了。荣琛还是忍不住，“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是你。”毫无准备的，荣琛听到了这一句告白，迟了六年，隔着一张陌生面具，虽然他知道他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反应，但喜悦和兴奋像是气泡一样从心底升腾而起，心脏跳动地压都压不住。握紧手心，荣琛坐起身，看向对方。原来他俩是“就算你喜欢我——”“我没有要你的回应，”聂郸看着他的眼睛，“荣琛，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荣琛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以前有个人也这么跟我说过。”聂郸一愣，又问：“然后呢？”荣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然后，他就走了。”聂郸心头一疼，作出承诺：“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荣琛听了并没有多感动，扯着他的衣领，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道：“我不相信承诺了，比起承诺，我更相信我自己，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是我的抑制剂。”聂郸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顺着他，“好。”荣琛看他没有被激怒，有些意兴阑珊，转过身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硬邦邦道：“睡觉。”感觉到聂郸在他身旁躺下，荣琛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才问：“吃饭了没有？”本来荣琛就是随口一问，总觉得不问这一句就无法打破空气里的暧昧氛围。聂郸说：“还没，不是很饿。”荣琛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打开床头灯，皱眉看着他：“你疯了吗，刚受完罚还不吃饭，你想死吗？”聂郸刚想说没那么容易死，但看着荣琛高高皱起的眉头，话到嘴边就变了，语气沉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可能是站太久了，没什么胃口。”与其说聂郸知道怎么讨好荣琛，倒不如说他知道怎么让荣琛心疼自己。虽然荣琛可能也并不会。但哪怕只是一个对下级的关心呢。如果是对下级，至少会让去吃饭，但如果……其实聂郸也没有奢求更多。荣琛一把掀开被子，看起来恨不得再踹上一脚，语气生硬：“滚去吃饭。”聂郸坐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等等。”荣琛叫住他，也从床上起来，随手拿过外套穿上，“我跟你去，这个点食堂可能都没饭了。”荣琛把食堂后厨叫起来帮聂郸做饭，聂郸说不用麻烦，最后自己进了厨房。食堂的厨房很大，工具齐全，菜品也很多，聂郸洗好蔬菜、切好，然后开火烧锅、倒油、炒蛋，刺啦一声，鸡蛋很快滚出漂亮的形状，捣碎了，又把菜放进去，红色绿色紫色菜丁切得很碎，混在一起看着就有食欲，很快，一盘让人食欲大开的蛋炒饭就做好了。荣琛抱着手臂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男人手上动作利落熟练，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郸哥虽然会做饭，但绝对没有这么熟练。如果说工作需要，那自己都工作四年了也不会做饭。他做什么需要做饭？聂郸盛了两碗，直到人走近荣琛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他多久，嘴上说：“我不吃。”聂郸道：“做多了。”荣琛：“哦。”半夜，或者说凌晨，两人在安静的食堂，吃完了一份蛋炒饭。吃饱喝足，荣琛感觉很满足，回去后却困得不行，重新洗漱过后就躺上了床，这一次，还没等聂郸从浴室出来，就睡着了。翌日清晨，聂郸是被一阵高热烫醒了的，旁边人像个火炉子一样紧挨着他，聂郸刚一动就被一双手环住。聂郸睁开眼，转头，先是看到一张滚烫的脸，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绯红的脸侧，男人眉头微皱，好似很不舒服。聂郸抬起他的脸，问道：“荣琛，怎么了？”荣琛轻轻动了一下，手脚并用缠住聂郸，好像他是一个大冰块，靠近就能降温。聂郸立刻反应过来，将人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他整个人就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也醒不过来，只能看出他很不舒服。聂郸撩了一下他汗湿的头发，露出白净的额头，伸手一摸，一片滚烫，聂郸转身下床，想去叫人，脚刚沾地，背后的人就抱了过来。聂郸呼吸紧了一下，停顿两秒，转过身，一把将人抱起，转身进了浴室。打开浴缸的热水，等水满的过程中，聂郸花了些功夫才帮荣琛脱了衣服，因为人不清醒，只能把他放在浴室的椅子上。聂郸试了试水温，把人放了进去，荣琛一挨着浴缸，整个人就往下滑，聂郸抓住他的手臂，人还是坐不好，他索性也脱了衣服坐进去。荣琛浴室里的浴缸不小，但容纳两个男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聂郸一边抱着他一边按压着内心里的一些思绪，帮荣琛把汗湿的头发洗了。荣琛本来乖乖躺在聂郸身前，因为水温偏凉，缓解了体内的燥热，但很快他就又有些不舒服，不停乱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点火。聂郸已经帮他临时标记安抚了一下，看出荣琛还是很难受，无奈，只好把手伸过去……荣琛醒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他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发热的时候他没有很清醒，但不至于被人抱去洗了个澡还做了些事情都感觉不到，又不是死了。现在他整个人又红了，不过不是因为发热。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了过来，把他搂进怀里，荣琛整个人一僵。聂郸和他不是从来没有在一个床上睡过，相反，从小到大睡一块儿的次数还挺多，但像这样抱在一起只有一次，就是奶奶去世后聂郸安慰他。但哪怕是那时候，他们的拥抱也都是止于朋友，没有如今这样的感觉。荣琛忍不住多感受了一会儿，然后那只手就突然收了回去，聂郸坐起身，看向他，“醒了？”荣琛睁开眼，片刻恢复理智，“嗯。”聂郸脸色平静，但还是看出他在担心，“抱歉，早上你发热了，所以我——”荣琛皱眉看着他，“你他妈做都做了还抱什么歉？难不成我他妈还能还回来？”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荣琛转开视线，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去，他特么的都说了些什么黄se废话！聂郸都说了喜欢他，他要是真像早上聂郸对自己那样反过来对他，那不是变相在答应什么一样？荣琛烦躁，“你，就当我没说。”好在聂郸也没有怎么当回事，两人正常起床、洗漱，然后去食堂吃午饭。仲冲带着一帮人走进食堂，显然没看懂荣琛的脸色，还大喇喇坐过来，开口就问：“琛哥，你早上去哪了啊？不是说好今早上带他们训练吗？”转头又问聂郸：“对了，白蓝你今早上好像也没来。”荣琛脸色僵了一下，冷冷抬头看着他。仲冲夹了一口菜在嘴里，一脸懵，他说错什么了吗？聂郸道：“有点事。”随即又补了一句，“和荣琛警官一起。”荣琛立刻转头看向他，眼底满含警告。仲冲似乎看明白了，“哦，那你们昨晚就在一块儿？我听后厨说昨天半夜听到有人在厨房，你们干什么了？”荣琛道：“关你什么事？”仲冲：“……”聂郸道：“昨天有点饿，去厨房做饭了。”仲冲被荣琛瞪了好几眼，都非常不友好，害得他都不敢再问为啥两人会一起去厨房吃饭，后来又一起干嘛了。邹昊端着餐盘走过来，半点没有看出氛围不对劲，坐下就问：“哦？昨晚上荣琛警官陪白蓝一起来厨房做饭了？”荣琛心里情绪起伏太大，有点手痒想揍人，这些笨蛋一个个八卦又没脑子，他气得没边，直接撂下一句：“你们好奇心这么重，怎么，白蓝还要搬来我的房间一起住，你们也要过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