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心!”看得容晨心惊胆战。大跨步过去,抬手扶住要下台阶的小夫人,“这裙摆长,要小心。”小笨蛋点头道:“知道的。”放慢脚步。“方才可有吃什么点心?饿不饿。”容晨将小夫人揽住,将身后的夜明珠捋到胸前,温声道,“这宫里的厨子比不得容府,若是不合胃口,叫府中做好送进来。”江之晏有些羞赧,点头道,“吃了一盘,还好。”好像吃的有点多。“那便好。”容晨捏捏小夫人的手掌,也是软软的。等小笨蛋和容晨腻歪完,看到一旁的容名,心里一紧。默默攥紧夫君的衣襟,低下头。江之晏对男主的恐惧,真是肉眼可见。连容名都看出来,也不知怕什么,他又没多长一只眼睛。“夫人随为夫进宫。”容晨牵着小夫人,看都没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人,示意熄墨处理干净。容晨也不必问醒花,想想便知其中缘由。这京兆府的和江侍郎是故交,姓周的被打成这样罚跪,肯定是口出狂言,诽谤小夫人。“夫人有什么要对为夫说的吗?”察觉到小夫人的害怕,容晨转移话题。仅凭三言两语化开小夫人的恐惧。只不过,小夫人为何害怕?容名也想知道,甚至想开口问。“我…”一个我字轻飘飘,没引起注意。“方才醒花很厉害,她们都不敢说话。”江之晏没听到,开始回答容晨的问题。分享欲把恐惧抹淡,一边走一边跟容晨炫耀方才殿中之事。容名噤声就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字字认真的听完。“父亲。”“嗯?”容晨回头。容名拱手,“儿子有事,稍后再过去。”“去吧。”成年的儿子容晨已经放手,做什么也不多问。离开前,容名眼神极快略过那人,随即带着凉桥转身离去。男主一走,江之晏无所顾忌,“你不知道,醒花她真的很厉害的。”“是吗?”容晨左手扶着小夫人,右手揽着肩。刚开始听的还算是认真,后来一直听小夫人张嘴闭嘴就是醒花厉害。又酸倒一排牙齿。“那为夫怎么就不厉害?”容晨这话藏着八分醋意,只希望听到的人能尝到。“容晨是第一厉害的人!容晨第一,醒花第二,于青第三。”小笨蛋心里有谱,一个个给排上号。gzh盗文死翘翘熄墨在后头听着也酸:醒花都第二了,他怎么排不上号!醒花捂嘴偷笑,看向熄墨,脸上满满的得意炫耀之色。说是进宫面圣,可江之晏却跟着来到御书房,而且,容晨对这里跟到家里一样轻松自在。“我们不是来面圣吗?”江之晏被扶着坐到原本应该属于皇帝的位置上,一坐下又吓得站起来,“我们是不是不该坐这里。”“夫人就该坐这里,有什么该不该的。”容晨将小夫人按坐下,还细心的亲手理好裙摆,再坐到夫人对面的椅子上,“好了。”小笨蛋疑惑,“皇上呢?”“熄墨,去将陛下叫来。”容晨接过醒花端来的茶,亲手递给夫人提议道,“对了,北苑有一大片凤凰花,此时开花正好,一起去看看。”“嗯,但是不是要面圣吗?”怎么是把皇帝给叫来,皇帝不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吗?江之晏是紧张的,咬着下唇害怕。他不想见圣,也怕因自己太过胆小的缘故得罪皇帝让容晨被骂。一眼就看出小夫人的忧虑,容晨握紧小夫人的手轻声安抚道,“一切有为夫。”这时候熄墨进来,也不知发生什么神色匆匆在大人耳边嘀咕几句。江之晏疑惑看两人耳语,但听不到在说什么。算了,就算是知道他未必懂。容晨神色不变,点头表示知道。没一会儿,那个皇帝也进门来,没有唱报没有恢弘盛大的场面,就静悄悄的进来。而进来的人,也让江之晏大跌眼镜。他以为的皇帝,要么就该是不怒自威,或是皇天贵胄。但进来的人实在是普通,只能用普通二字来形容。皇上大约十三四岁左右,身上没有一点精气神,气质阴鸷猥琐,一点都不像是身居高位皇帝该有的高贵样子。哪怕身穿龙袍,也畏畏缩缩的不大方。穿上龙袍不像太子。江之晏觉得,这要是漫画里的表现形式,肯定周围是一团黑云。看到皇帝,小笨蛋站起来看向容晨,希望夫君帮忙指点一下怎么行礼。“夫人,你站起来做什么?”容晨将小夫人拉着坐下,“可是这茶不好?是比容府的差点。”“夫君,他是皇帝。”照理说不应该那么不尊重吧。小笨蛋不明白。容晨并不往心里去,轻笑道,“为夫知道。”皇帝一步步走到御书房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下,畏手畏脚的眼神不住的往容爱卿那头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奴仆坐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朝云。”容晨一句话,就调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宰辅大人。”朝云面对容晨时毕恭毕敬拱手行礼,哪里有半分怠慢的胆子。他也是容晨养起来的忠心奴才,只是在宫里伺候罢了。容晨:“北苑的凤凰花近日开的如何?”“回禀宰辅大人,极好。”朝云忍不住瞥过一旁的小夫人,惊艳之色溢于言表。怪不得能叫大人动心,竟是这样的绝色。“那就好。”容晨也只是走个过程给外头的人看,牵着小夫人站起来,“走吧夫人,我们去赏花。”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座上的皇帝,仿佛那只是个没人气的木偶。江之晏被牵出去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皇帝依旧坐在椅子上,眼神阴狠的望向自己,吓得小笨蛋心一惊。“夫人,怎么了?”容晨察觉到小夫人手一僵,心里奇怪。“没什么,怕遇到人。”小笨蛋心想,这宫里伺候的人应该更多吧。容晨:“无妨。”等两人走之后,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就只剩下皇帝,连朝云都跟着出去送那位宰辅大人。皇帝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跑到方才两人坐的地方,把茶盏扫落矮桌,再从满地的瓷片里找出一块锋利一点藏在左手里。让江之晏讶异的是这一路居然没遇到什么人,就算遇到零星几个,他们也会转身回避。“这北苑有一大片的凤凰花,我想夫人会喜欢。”容晨牵着人进月亮门。“容晨,你好喜欢这些艳色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浅色。”半倚着容晨进去,江之晏看千树万树红花开,绿叶红花相得益彰。确实是美进心里。“颜色并无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之分,人才有。”容晨便是好艳色,否则也不会喜欢艳绝天下的小夫人。这话听着不太懂,但江之晏很喜欢这样的景色,心想:若是可以就把它画下来,再送给容晨。说到画,他鸽了容晨好几张。果然,画手的本质是鸽子精。“卑劣之人不会因喜欢兰花而变得高洁,而兰花也不会因卑劣之人的喜欢被玷污。”容晨一边解释,一边牵着小夫人进亭子按坐下,“夫人,在此等为夫,两刻后回来。这里已肃清,醒花熄墨在门外,别怕。”“好。”要说一个人独处,那江之晏就不怕了。看容晨背影离开,江之晏有些奇怪,这是去做什么?做什么?教训儿子去了。等容晨赶到西暖阁时容名已经跪着等训。“你杀了周家的?”容名:“是。”听闻这话,容晨并未马上责罚或者恼怒,坐到上首的交椅上,语气平常问道,“为何?”“她不敬父亲。”容名跪的挺拔,“那女子说他是下九流的娼i妓,就是在暗讽父亲是那些不检点的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