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这个人,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若真的是他,那反倒麻烦起来。在丢出这个称谓之后,容名就不再开口。只需如此,也就够了。“回吧。”容晨的神色不怎么好,若是荀衢回来,只怕是要闹上一番。一句话就将父亲的注意力转移,容名现在可以放心,父亲不会再怀疑自己。此事也是他太过冲动。若不是想起荀叔这一茬,父亲肯定能查出什么。今日容晨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提到那人。回去后也心不在焉,折子一丢直接跑回房和小夫人待在一起。而江之晏还没起,昨晚折腾得有点久,今日睡得更完。可当睁开眼看到容晨时,江之晏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夫君!”撑着坐起来,每次睡醒见到容晨,都是快乐的一天快乐的开始。“夫人今日睡得晚了。”容晨站起来讲床帐挂好,亲自蹲下给小夫人穿鞋,“可是昨晚累到了?”这一句,意味不明,就是在调戏。“是啊。”哪知小笨蛋没听懂,还非常赞同的点头。容晨哑然失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亲自给小夫人穿衣洗漱,牵着人到矮榻用膳。他上朝前就已经用过,现在不饿。“夫人,尝尝看。”容晨递过一碗玫瑰酥酪,见小夫人用得香,突然不想开口破坏此时的好心情。“好。”容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出来,“夫人。”“嗯?”咬着汤勺的江之晏抬眸看向面前的英俊男人。“荀衢曾是已故太师之子,已故太师曾经对我多番提携。”说罢,看小夫人一脸懵懂,容晨突然轻笑,摇摇头道,“荀衢曾经帮过为夫,这几日他要回来了。”小笨蛋:“那是好事啊。”并不是很明白容晨怎么要说这样的话。好朋友回来,那是值得开心的好事。如果是于青回来,那他肯定也会很高兴的。看夫人没明白,容晨也只好直言。“荀衢曾经多次与为夫联姻,被为夫拒绝了。”要和容晨联姻啊?小笨蛋打量容晨好几眼,心里暗叹:是啊,容晨那么好看,很多人想要嫁给他也是应该的,这没有什么问题。“夫人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江之晏莫名。怎么好端端的就要生气,要生什么气?容晨身形微微往后退,打量着小夫人。那双盛满秋水星辰的眸子满是懵懂,试探性问出口,“夫人觉得如何?”“好朋友回来,是该高兴的啊。”江之晏挠挠头,夫君的话怎么又开始听不懂。他是不是又没想明白什么。“荀衢迄今为止还是喜欢为夫,而且还曾经想嫁给为夫。”说罢,容晨又赶紧找补一句,“但为夫对他没有其他心思,夫人信我!”江之晏:“为什么啊。”要是荀衢,那此事说来话长。“这荀衢是已故太师之子,荀太师对为夫有知遇之恩,当初顾国公多番刁难,是他为为夫从中斡旋。荀衢当年与我也是少年相识,后来名儿七八岁后,他曾经提过几次,要嫁给为夫,但都被拒绝。”容晨谈及这个名字,难得叹口气,“此人心思深沉,夫人,若是他真的回来,不管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能相信,知道吗?”“嗷嗷,好!”江之晏别的没有,但最听容晨的话。不过,那个叫荀衢的,长什么样啊?有点奇怪。“夫人。”容晨起身,走到小夫人身侧坐下。握住手,用一种坚定而诚恳的语气说道,“夫人,为夫绝对不会背叛你,亦不会与其他人有任何干系,为夫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信吗?”“信的。”这样郑重,江之晏也被带的紧张起来。反握住夫君的手小声问道,“那,那我可以不和他见面吗?”老实说,听容晨的语气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想见。“为夫不会让他轻易见到你的。”不论如何,就荀衢那个人的性子阴狠毒辣,又心机深沉。若是让他接近小夫人,小夫人必定应付不了。他怎么会突然想回来呢?当初成亲并不曾瞒着他,若是此番回来,肯定又是一番算计。“夫人莫怕,一切有为夫在。”“所以,一切都还是交给夫君吗?”江之晏也只听得懂这句话,只要有容晨在,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相信夫君,一切都会好的。这是小笨蛋信奉的人生信条。“是。”“那就好啊。”反正只要有容晨在,那肯定是没问题的。江之晏并不曾将此事往心里去,一眨眼那人连名字都忘了。可是荀衢,这一次却来势汹汹。荀衢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江南盐道贪污之事。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些年找到不少证据,也该收网。“名儿!”容名正要进府,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猛然转头。便看到那一身草青色衣裳立在不远处,熟悉的脸上是熟悉的笑。忘了说,荀衢人称笑面狐狸。“名儿,许久不见了。”荀衢摇着手上那把牡丹折扇,狐狸眼微微眯着。笑容满面,但却给人一种算计的感觉。荀衢很白,脸色是那种惨白。五官精致,嘴角总是挂着笑。但是这笑,有点渗人。荀衢本是打算趁着两父子不在,在过来时容府需要有人来见客。整个容府的主子,就剩下这人。正好可以见见他结果到这里发现名儿已经下朝,失策啊。“荀叔。”容名想到父亲今日还在宫中,这荀叔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今日来,肯定是因父亲不在。“怎么,不欢迎我?”荀衢两步走到名儿跟前。看这个已经与他一般高的小辈,心中也是满意的,“恭喜登科。”“多谢荀叔。”闻言,容名赶紧拱手回礼。心中诧异更甚:荀叔此番来肯定目的不简单,绝对是因为江之晏来的。“听说你父亲成亲了,是一位美得令人心痴的人。”荀衢来时就听过不少人说。那些人一个个都在说宰辅夫人何等美貌,说得他都心思活泛起来,想过来看看。但他知道,若是容晨在,绝对会拦着。所以,特地找到一个他不在的时候过来。而名儿是晚辈,自然是不敢拦着他的。“是啊。”容名确实不能在他面前放肆,拱手道,“荀叔,您舟车劳顿怎么不好好休息?昨日才上朝,今日就赶过来,实在是太累了。”“无妨,我看看那张脸,能否让精神百倍。”老实说,荀衢可不信一个人能美成什么样。可能是美的,否则容晨不可能会动心。但一个人再美,能美得过天上的明月?能美得过万里江山?不可能的,只能说容晨的眼皮子变浅了。“荀叔,你这话说的。”这样的话容名深以为然,点头道,“他怕生,请您到书房去等父亲回来一起去如何?”“也好。”毕竟也是容晨的妻子。荀衢也不会这样不顾礼法,贸贸然的就闯到后院去。若是真的去,那父亲要被气活。荀衢对容府也足够熟悉,并不需要容名带路,两人便肩并肩的说着一些趣事,不知怎么又扯到那位男妻身上。“名儿,这人当真这样美?”荀衢半开玩笑似的问道。仿佛真的只是询问,并没有其他心思。但容名可不敢掉以轻心,这荀衢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同样他也明白这位荀叔的城府,低头冷声道,“见仁见智。”不夸奖也不否定,容名说话也留余地。“也是。”闻言,荀衢勾起唇角,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丝暗光,呢喃道,“虽然不能说多美,但绝对不差,否则容大人不可能会娶他,是不是?”容名:“许是。”反正面对这个人,不能说好或者不好,也不能说是或者不是。否则你肯定会被带进坑里去,他才不会那么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