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在男主面前加深印象,这样他以后发现荀衢的真面目,就会想起自己。这样两人就有可能再进一步。这是顾汝素想到的最优解。不引人注意又让人好奇。“何意?”容名总算正眼看这位顾尚书之女。从一开始这女子都太过刻意,他不是很想理会。但这一次居然说出这话,难道这女子知道什么?不,按照荀叔周全的性子,这样的大事不会叫人发现。此女不简单!“臣女随口一说罢了。”顾汝素做出讳莫如深的样子,悄悄偷看男主一眼,杏眼中有疑虑最后又压下去。“总之,小容大人请小心荀大人。”容名挑眉,却不理会这话,反而冷声道,“多去养心殿坐坐。”说罢,拂袖上楼。顾汝素愕然:怎么突然说这话?养心殿,养心殿不是故宫里的吗?他怎么突然说要去养心殿坐。“养心殿?养心!”顾汝素恍然。寡欲养心。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男主叫我去养心殿坐坐,是暗指我欲望太多。听这话,顾汝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本就是刻意给男主看这一副姿态的。一个聪明但又不够聪明的人,才能被掌控当皇后不是吗?太笨,不足以母仪天下。太聪明,又不好掌控。顾汝素压下心中欢喜,脸色惨白匆匆转身离开。容名两手空空回来,推门进去。便见父亲半抱着那人正在外赏景。“父亲。”容名进来,等凉桥将门关上后才继续道,“方才在楼下,荀叔将我买的兔子灯抢走了。”“抢走了?”容晨挑眉,无奈轻笑道,“他的脾气还是如此。”“兔子灯?”江之晏绷紧后背,知道男主在身后却没敢回头,反而仰头看着夫君。心有戚戚,这里突然不好玩起来。容晨有些无奈道,“是,为夫想夫人肯定喜欢,就叫名儿来时带一盏,不曾想被荀贤弟抢走。那么多年,他还是喜欢抢走我的东西。”对此,江之晏倒是无所谓,拍拍胸脯道,“夫君别担心,他抢走我给你作一盏!”手工这种事情,我很厉害的。只要是能一个人安静坐下完成的东西,江之晏都十分擅长。“夫人如此厉害?”容晨面露惊讶之色,那表情多少有些夸张。虽夸张,但真的能讨好小笨蛋。“那是!我以前手工很厉害的。”江之晏满心自豪,忍不住挺起胸膛。一定要做一个最好最好的兔子花灯给夫君!容名打断两人对话,再说一句,“荀叔刚走没多久,又遇到顾家小姐。就是那位顾汝素。”“她倒是有胆子。”这件事容晨不意外。“她,她说什么了吗?”一听到顾汝素的名字,小笨蛋立马好奇起来。他不知道这个老乡要说什么,是不是发现他也是一起过来的。这是主动与我说话了?容名受宠若惊。“一些闲话,我叫她去养心殿坐坐。”“咦?”这话什么意思,江之晏仰头望夫君。养心殿,不是故宫里面的吗?去哪里坐什么。“养心殿坐坐的意思奉劝顾小姐寡欲,养心寡欲,别肖想太多。这个殿,取的大雄宝殿,天王殿。这等寺庙礼佛大殿的称呼。”佛与养心,格外相配不是吗?听夫君解释,江之晏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还以为他们知道故宫是什么。只是一句话,就藏着那么多的典故。好费脑子。“夫人,舞龙舞狮过来了!”也不愿让小夫人再为这些小事烦心。指着远处热闹的街道,“看,过来了。待会儿还有踩高跷。”“还真是。”容名也挤过来,他已经三年不在京中。三年不曾遇到这样热闹的场景,自然也是想凑一凑。现在好了,小笨蛋在中间,右边是容晨左边是容名。底下舞龙舞狮,敲锣打鼓好热闹,半空烟花璀璨。“过来了过来了!”江之晏好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真的看舞龙舞狮。拽着夫君的胳膊,指着底下,“看,那条龙舞得虎虎生风,好厉害啊。”“确实。”容晨按住过于兴奋的小夫人,无奈温笑。转头看向名儿,亦是满眼宠溺,顺着名儿目光看向怀里的小夫人。容晨用力将小夫人搂紧,附耳低语。江之晏听到这话,脸先红。最后耐不住夫君的手在腰间肆虐,红着脸点点头。见此,容名目光落在别处,看烟花,看灯海。但这些,若是说美,到底还是差点意思。今日玩得欢喜,一直到子时外头还是那么热闹。但江之晏困了,强打精神斜倚在窗沿看外头景色。手里还捏着一个糖葫芦,是方才醒花买来的。“困倦?”容晨为小夫人披上狐裘,往外看夜色,再看看小夫人,“明月倚楼星宇伴。”附耳咬下耳垂,“若是累了,也可回去。”“不行,我还能再忍忍!”江之晏觉得自己还能坚持,撑着身子坐直起来,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酸的后槽牙打颤人也清醒起来。“若是今日不玩尽兴,那要等明年哩!”固执的以为只要不睡,这热闹就不会过去。容晨无奈,“好好好。”反正明日也不必上朝,陪着小夫人也无妨。但不常熬夜的人终是在子时后就被周公拽进梦里,连续打几个哈切后就窝在夫君怀里,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容晨无奈,将小夫人抱起。再叫醒花过来披上狐裘,就这样抱着人回去。这一睡错过好多,醒来已然是第二天中午。“我,我睡过头了!”江之晏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掀开床帐下去,果然天已经大亮。“哎呀,天亮了。”小笨蛋懊恼的挠头,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热闹早就跑光。“夫人,醒了。”容晨进来,见小夫人独坐床上一脸恼色,便知其心中所想。小四方步慢悠悠踱步过去,笑道,“外边的灯笼都拆了。”“啊!”听见灯笼拆完,江之晏顾不得刚从床上下来只着亵衣,慌慌张张就想跑出去看。跑到门口,棉门帘掀开一角往外探头。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日头正当中照下来,其余的什么都不剩。“热闹都过了。”“热闹必定是会过的。”容晨从身后为小夫人披上狐裘,拉下掀开棉门帘的手。莫叫愁寂冷风伤到小夫人。江之晏还是觉得,若是不睡的话,热闹就能拉长一些,再拉长一些。“是啊,热闹都会过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散时,还是难过。“夫人莫要如此想,热闹过便是极好。若人生一直都是热闹,你就品不出热闹的滋味。”容晨拉着人回来,安抚道,“你我还有很多热闹,过几日再尝另外的。”江之晏:“也是。”开朝后,因为两广之事容晨也有些忙。这些事情还不是容名能帮忙,就只能容晨去处置。而且因为贪腐的证据是荀衢递上来,自然也该与他商议。两人从御书房出来,正打算各自回去。下台阶时,荀衢又故意靠近,“你这身上香味好重。”容晨皱眉,忍不住离荀衢远一点。这样重的香味,也闻不出什么。有些甜但闻久后又觉得有些涩,反正不是很好闻。“春日,想换个香料。”荀衢撩起官袍的袖子,深嗅一口。略微皱起眉头,“好像是有点重,这几日新调的,闻起来是不错。但好像太重,反而失了味道。”“嗯,太甜。”说话时,容晨往左边挪一步。这个味道熏得人头疼。虽说玫瑰油也香,但这味道闻到最后一股药味,甜好似只为盖过那一股中药味。荀衢:“那我过几日换一下香。”“也难为你喜欢这味道。”容晨侧头,躲开被风勾过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