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她只觉脑袋更重了,当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翟文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中,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哪怕是一根手指!
不好!
翟文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喝的,好像是含有酒精的饮料?!而自己因为感冒,是吃了头孢的!
惊恐迅速从足底蔓延到全身,翟文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就要死了。
得赶紧打电话求救!
人在濒死时爆发出来的意志力是惊人的。翟文拼尽全力,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乱七八糟的茶几上胡乱摸索着。手指很快便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长方形物体。
是手机!摸到了!
翟文心中一喜,忙将手机取了过来。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台脆弱的,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智能机,早已被她砸得连机都开不了了。
绝望耗尽了翟文最后一点气力,在双硫仑反应下,她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1970年11月16日
八岁的小张越从学校放学后,顺路接上了刚上一年级的弟弟。姐弟俩结伴回家。
到家后,张茂回屋去写作业,张越便在炉灶边开始生火做饭。
炉灶里面的炭都是她利用课余时间,捡回来的煤渣——
他们家在越城郊区的养殖场家属区里面。场里锅炉房常年烧着热水。等下了班,炉灶里面的炭,不管烧没烧干净,都会被弃掉。耐心捡一捡,倒真能捡出来些还能烧的炭花,多少也能省下一笔买蜂窝煤的钱。
张越轻车熟路地煮了一大锅粥,装进了三只小碗,端上了桌,这才扬声去叫弟弟妹妹吃饭。然而连叫了两声,弟妹是一个都没来。
张越无奈,只好离开灶房,到屋里去催人。
张父张逐安是养殖场的兽医,这套小平房,也是养殖场分给他们家的,拢共一间屋子加一个临时搭出来的灶房。
一家五口就挤在这间小小的平房中。
张越抬脚进了屋子,果见张茂正伏案写作业。她走过去,胡噜了一下弟弟的脑袋:“先吃饭吧,吃了写。”
张茂头也不抬:“马上写完了。”
别看这小萝卜头今年才入学,可这学习的劲头,便是张越这个大家姐,也是叹为观止的。
张越也不强逼他,转头又去叫妹妹张文。
他们家这屋子,人为地用帘子隔成了两间,外间放着爸妈的床。里间是三姊妹的床,眼下几个孩子还小,倒还没分开睡。
只见那张阿爸阿妈的大床上,铺着一张被子,被子中有一个小小的隆起。
张越笑起来,以为妹妹这是又在同自己玩儿捉迷藏。
她佯装没有看到,一面用愁苦的语调说着:“坏了,阿文去哪里了?阿文找不到了!”一面轻轻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被子刚一掀开,一股浓郁的酒精味便扑面而来。三岁的张文手中抱着一个输液用的葡萄糖瓶子,睡得正沉。
张越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