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有人要害自己,嫌疑最大的就是迟家那几个。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两年前就对自己下手了?
两年前第一次病发时的情景恍然如昨,可他回思了许久,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接触过迟家什么人。
他算了算,那时外面还没有关于他身世的传闻,能将他视作威胁的只能是与崇熹元的财产分配相关的人,最主要最直接的是崇太太和崇志威。
“药好了,过来喝吧。”沐绮恩从门边探头进来,将他从纷乱思绪中惊回。
他晾好毛巾跟上去,见沐绮恩正拎着一个带嘴的砂锅,缓缓把砂锅里的汤药往两只碗里倒。
苦涩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钟斐臣本能地掩了掩鼻子。
“这药有点苦,你多忍耐一下。”沐绮恩指了指味碟里的一小块黄砂糖,“喝完药吃点砂糖就不苦了。”
“就这一小块?”钟斐臣走到她旁边,瞧了瞧她的衣兜。
“这糖很甜的,你一个人吃,这一块就够了。”
“你不吃?”
“我不喜欢吃太甜的。”沐绮恩说着,端起一碗药送到嘴边,“我先喝了啊。”
不等钟斐臣应声,她已“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钟斐臣不觉屏住了呼吸,长睫颤了颤。
这钻心的苦味自己在一边闻着都有些受不了,她怎么跟喝白开水似的一口气就喝干了?
沐绮恩拿纸巾擦擦嘴,把空碗放下:“该你了。”
钟斐臣神色紧凝,直直看着她,眼里满是探究。
沐绮恩见他一动不动,美目滴溜一转,故作失落:“我都喝了,你还怕我会害你啊?
“你刚才亲眼看见的,这两碗药都是从一个药罐里倒出来的。
“要是害你,连我自己也得害了。
“噢,我保证,这些药绝对没有毒性,我也没有提前吃什么解药——”
话犹未完,便见钟斐臣端起汤药,没几秒就喝完了。
他抿了抿唇角的药渍:“解药?武侠小说看多了?”
“我这不是怕你反悔嘛。给。”沐绮恩嘿嘿一笑,把味碟里的糖递到他眼前。
钟斐臣瞥了一眼:“等我一下。”
“诶?”沐绮恩望着他转身走开,不由纳闷:明明很怕苦,怎么不吃啊?
樊婶不是说他以前很喜欢吃的嘛?难道现在不喜欢了?
她百无聊赖地在房里等了两分钟,钟斐臣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袋黄砂糖。
他拿出一小块放在她面前。
“我不用。”她从小尝惯了中药的苦,早就有免疫力了。
钟斐臣索性塞到她唇间:“能共苦,也要能同甘。”
沐绮恩微愣了一瞬,继而一股热意溢满心田,张嘴轻轻将糖块裹入口中,温润的唇瓣自然而然濡过他微凉的指端。
钟斐臣收回手,似乎并不在意那一刹那不可避免的触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