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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太子部下没有哪一个会不知道,苏悠是他们殿下心头上的人,可若再发生像四年前一样他们殿下被五皇子设了计,被圣上罚了仗,他们就是十个脑袋都难以抵罪。
所以重要时期,他们是绝对以太子为首要的。
苏悠宅子外撤走的人是予良擅自做的主,他尽量安慰道:“陈戟出来时并没有带走苏姑娘,宅子里也无血迹,苏姑娘心思聪慧应当是躲了起来。”
便是这么说,可一个女子半夜三更去外头也是极其不安全的。
予良还跪在地上请罪,周沅让他起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拿了案桌上的议案文卷:“送去给玉乾宫。”
吴仁清的案子进而成为了朝廷重臣贪墨银款的大案,案卷上证据罗列得清楚明了,但嘉惠帝因突发心疾今日的朝会怕是上不了,既然没有个定夺,便干脆将议案结果送去给五皇子。
如果陈戟私自提高万安赋税饱私囊这一点,五皇子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魏家一家独大试图龙断贪墨让自己存在威胁,五皇子就绝对不会容忍的。
从一开始周沅就没有打算将案子呈上御前,因为亲自动手远比交给五皇子处理来的曲折。
周沅换了身便衣准备出宫去找苏悠,刚至门口青云楼派人送信来了,来人回禀苏悠没有受伤,如今在青云楼。
吕公公把信交到了周沅的手中,他拽在手里没看,依旧往外走。
比起信,他更想亲眼见到人无恙。
吕公公却追上来:“苏姑娘说若殿下一切安好,她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希望殿下暂时不要去寻她。”
苏悠明白此时周沅会有很多事情,不愿意他为了自己两头担心,只希望他能尽快将香典司的案子了结,这样才有希望替父亲翻案。
而且她也知道周沅好不容易将她从香典司的案子里脱干净关系,若再卷入其中,必然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吕公公道:“殿下,内阁大臣们寅时便要进宫了。”
嘉惠帝心疾突发,今日小朝议是在东宫,若此时出宫,回来误了时辰,内阁免不了拿此添油加醋一翻。
但周沅没理,吕公公才将那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苏姑娘还说若殿下执意要去找……她也不会见殿下。”
周沅这才顿住了脚,回了书房。
将那皱成一团的信又一点点给展开,没有多余的话,醒目的四个大字入在眼帘:
很好,不见———
“。。。。。。”
这信就与他当初约苏悠重阳宴会相见,苏悠拒绝他时回的信一样,字体潦草外加透露着些许厌烦。
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与苏悠认识的那半年,他说她字形潦草没有气韵,她便说自己愚钝学不会,毫不客气主动提出要他教。
他在青云楼品茗赏画,赞扬起古书的用笔结体,随之兴起提笔写了几句词,苏悠在旁瞧着,毫不吝啬地一顿夸,末了还把那案上刚写的诗词折巴折巴放怀里了。
他看着她折宝贝似的藏起来,颇为无奈的笑说:“有那么喜欢?”
苏悠答得认真:“殿下字好看,我想拿回去当模本,多仿写仿写。”
他问:“这样便能写好了吗?”
“兴许可以吧。”
他上前两步伸出手,她立马护住胸口,一脸不高兴:“这是我的了,殿下不能拿回去!”
“不要你的。”他笑了一声,将她拉至身前,“只是你若想学,何须回去看这些字?”
他将头低靠在她的肩颈处,握住她的手,温声在她耳边道:“书法讲究澄心定虑,虚拳直腕,指齐空掌,意在笔前……”
他是这般教着,身前的人却不认真学,只盯着他的手腕,完全不着力。
一行诗未写完,墨水糊了一半。
他松了手,问道:“你不想写吗?”
苏悠转过身来,心思全写在脸上,支支吾吾地:“我太笨了,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殿下能一直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