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杏四肢扭转纠缠,交缠的肢节像布偶一般,发出骨节错乱的声响。她原本平滑的脸颊疼得狰狞,地上竟全是血水。
老天,我的佑安,到底是怎样逆天的存在啊?!
这一切不过瞬息间,就把一个活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他是怎么做到的?
佑安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佑儿,够了。不要再惩罚她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虽然不情愿,我还是为陈珍杏求情。
但我知道,这求情不是怜悯,只是惊恐。我希望佑安能如正常孩子一样成长,而不是从娘胎就自带了残暴和怨毒。
毕竟,他还是个49天的胎儿。
“娘亲何出此言?如果不严惩这刁奴,奴大欺主的恶行,她是不会改变分毫。”佑安不解,认真询问。
我思考了许久,才认真道,“她所有本意是为慕家尽忠,哪怕顾虑并不周全。现在,她不但没有为慕家尽忠,还差点害了你,心里早就惶恐后悔。而且,还损失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的痛苦,已经是最沉重的惩罚。”
母子情分,恐怕是人间七情六欲最深沉贵重的一环。陈珍杏和陈婉做了千万年的母女,情谊原本就比普通人更长久。
而陈婉因为她的过失神志不清,还将面临严峻后果,陈珍杏的心,一定不好受。
果见陈珍杏盯着我,发出阵阵怨毒,显然,被我说中心思。
我既然与她站在对立面,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于是敛过心头的无奈,对佑安道,“她犯下的罪孽,任何惩罚都偿还不了。索性,就让她活着,一直忏悔。你觉得如何?”
虽是征求意见,却也带了三分笃定。念及佑安对我的孝顺,他应该会放陈珍杏一条生路。
许久后,佑安的声音从腹间传来。
“滚。本少再不想在人间看到你这恶奴。娘亲心慈,不愿杀生。你就到慕家祠堂守陵,在祖先面前忏悔你的罪过。”
佑安威严下令,陈珍杏灰败看我一眼,再看着光阵里的陈婉,弯曲着四肢,慢慢消失在我眼前。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不见。
如果不是地上的血水,我真怀疑陈珍杏有没有存在过。
而陈婉和归来还在光阵中,邓凯一直为二人护法,仿佛丝毫没看见我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抚摸着腹部,慈爱道,“佑儿,你是娘活着的全部。不管将来会面对怎样的风险,娘都会陪着你。”
“娘亲,娘亲……”
佑安在腹间低呼,让我整颗心变得柔软。我温柔抚摸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到婴孩与母亲血脉相连的深深羁绊。
我是个孤儿,不知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处。
我从小到大被在公益组织和社会救济,经常裹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当我年长进入了大学,终于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些微财富。
可那些,并未让我觉得踏实幸福。我始终感觉到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我需要一个亲人,血脉相依的骨肉。
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感受到亲人间唇齿相依的浓厚感情。我的心,在颠沛流离中冷成了石头。
所以,当遇到陈婉母女,在陈婉的照顾和帮助下,我才会那么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