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用力盯着我的眼睛,这恐怕是我最近说得最煽情的一句话。
她有些恍惚,许久后才摇头,淡然道,“不疼。这不算什么。”
那双眼睛带着三分的晶莹,还有我曾经痴迷的真挚,“不管多疼,都过去了。”
陈婉完美的侧脸带着病态的美丽,我认真望着她,只觉我从来没发现她掩藏的绝颜殊容。
是我从前太傻,才会把陈婉独有的美丽和骄傲忽视掉,所以一步步走进她编织的蜜语甜言中。
怪我,太傻。怪我,太奢望有一丝温暖。
因为得到少,所以注定会更在意。然后一步步跌落进去,从未想过逃离。
“小婉,真的不会疼吗?”我压低了声音,从记忆中抽出神思。
到了如今地步,我已经懂得用最委婉的方式,探知我希望得到的讯息。
陈婉果然有些意动,哪怕是重瞳,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眼神的激越和感动。
“千万年前,我是慕家最低等的丫鬟。我和母亲流落街头,是老爷偶遇后,被带进慕家。慕家给了我们生命,所以能为慕家做事,就算痛不欲生,我也不会觉得是疼。相反,我觉得那是幸运。证明我陈婉在人间存活的价值,证明我是个对慕家有用的人。”
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许是夜色太温柔,居然带着虔诚和感动。
“自从将军离去,慕家大厦倾倒。我和母亲一直没有放弃拯救慕家的使命。为了慕家,我们吃再多苦都是值得的。”她唇角勾起一丝幸福,艳光四射。
我对陈婉近乎愚忠的情结有些感慨,却也只是感慨而已。
“你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咒术?听归来说来,阴阳咒、三生阵、逆生阵,都是禁术。你既然是慕家的奴,应该不会懂得这些。”
我缓缓开口,再次小心试探。
陈婉果然看了我一会儿,有些不耐。
“我不是不放心你,只希望万无一失。为人母者,都会小心谨慎的。”我缓缓解释,渐渐打消陈婉的疑心。
陈婉这才放心道,“我和母亲来自苗疆,对巫蛊咒术有极深的研究。因背负了血海深仇,所以才会入慕家为奴。”
她的血海深仇,我没有兴趣,她也不愿再开口。
“在逆生阵上,我需要做什么呢?我不能贸贸然生孩子,你总得让我心头有个谱。”
我怕她小心解释道,“我有多在意这个孩子,你最近也看清楚了。我有这样的疑问,也是希望多一分保障而已。”
陈婉见我狐疑,终于松口,“逆生阵,是上古时期的秘书。源自血族,一个古老神秘的家族。血族是所有咒术的起源始祖,全族人均是用咒高手。但毕竟不是神,所以族中掌权祭司一直修炼,终于有一个人成功了。”
血族,那不就是我经常听见的词汇么?
“哦,是谁。”我忽然有了兴趣,因为她口中的血族,跟我似乎有那么些关联。
她惊颤地盯着我,“那个人是你,聂影。”
我从她震撼的眼光中打破了怀疑,我面色微变,很快恢复了常态,“应该是我的前世,而不是我。”
陈婉回过神来,认真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是无人能替代的存在。聂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忘川八十一次,还能保持血液纯正的。不论轮回多少世,你的血,一直都未变过。”
又牵扯我的血了。
我低着头,不看陈婉的眼睛。
“你跌入往生池,在六道轮回中穿梭。归来开了天眼,知道你危在旦夕。所以集齐我和邓凯,用三生阵救你出来。归来练的纯阳真气,邓凯修炼的是极武正气,而我则是极阴罡气。我们三股气流混合交织,把你救了出来。可是最重要的,并不是法阵,而是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