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邪灵敢靠近我,我一定会用归来的法器伤它。
那影子越发地近,带着铮铮的寒气。
我举着手,默默护在胸口。
铁甲的声音在耳畔萦绕,如同魔咒一般。那是盔甲,靴履,以及刀剑。
这血色的剪影后,我居然感受到莫名的熟悉。
漫天飘零的雪花,我身着红纱,被抬进幕府。厚重的凤冠霞帔下,我与戴着面具的慕长安拜堂。
那时的我,眼前也是被蒙蔽的模糊血色。我看不到那对拜人的模样,只记得,他伸出手,想接住我滚烫而屈辱的眼泪。
还有,我的新婚之夜。
在无限恐惧和怨恨中,我被束缚在棺椁中,与我的鬼丈夫行房。
……
那模糊的身影,沉重的铁甲,已经漫天的血腥气,还有那十里红妆下遍布的惊恐与荒芜。
慕长安!
我的手,忽然停住了。
模糊视线中,我似乎真的看见了慕长安。他佩着金色面具,在我面前站定,温柔道,“影儿,是我,你的长安。”
我的泪毫无征兆地滑落脸颊。
长安,我的长安。
那熟稔温柔的声线,仿佛是救命的梵音,彻底让我迷醉。
慕长安,等了我千万年的慕长安,竟死而复生一般,站在我的面前。
我几乎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只想站起身,与他站在平等的位置,好好看看他。
这一世,我从没有清楚认真地看过他。
从前,他必须忍受万千痛苦,才能艰难凝成模糊的身形与我相见。
从前,他的脸伤痕交错,每个关节和每块肌肉都受过重创,哪怕与我冥婚,也必须覆着铁甲。
从前,他……
我甚至根本没有认清过他的脸。
何况,他已魂飞魄散。
我的视线彻底模糊,泪水遮蔽了所有,更要挥散所有。
“慕长安,你真的是慕长安吗?”我悲从中来,万千不可说,凝成这句试探。
我不可置信,更不敢想这一生还能与之相见。
他依旧站在我面前,俯视我道,“是,我是你的慕长安。影儿,是我,你的长安。”
我大喜,灵魂似乎要挣脱身体一般,就要朝他扑去。
奇怪的是,我竟然真的站了起来,没有一丝疼痛,与慕长安对视。
面具下的眼睛,温热清澈,似清泉一般,焦灼我的神经。
“长安,你来接我了吗?看,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要当父亲了。他叫佑安,是你的孩子。”我喜不自禁,摸着腹部。
可是,我的腹部平坦光滑,根本没有丝毫孩子的踪迹。
我错愕万千,却见眼前人拉着我的手,淡然道,“影儿,你有我,你只要有我。”
“我的孩子呢?他明明就在我腹中,佑儿呢?”
我大哭起来,拼命抚摸着腹部。不可能,孩子怎么不见了?我那么辛苦地怀着他,佑安那么听话孝顺,怎么会忽然就消失了?
“影儿,乖。把护心镜给我。”
我转过头,盯着面具下的眼睛,忽然一个激灵,死死捏紧了护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