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可以改变许多事。
江汨罗十年的泪,瞎了眼睛。她摸着我的手,开怀道,“坏了你百年,还没来得及看你的容颜,就被大祭司带到蛊爰殿教导。后来,好不容易能见着你,你又被罚天虞,甚至被施以天祭。现在,你回来了,我却看不见了。”
她含着笑,捏着我的手,有一丝恍惚,“我的影儿定然是血族的大美人,日后一定会有如意郎君红妆百里。”
聂扶摇坐在一侧,含笑道,“影儿劫后余生,母亲切莫再提伤心往事。父亲不时就会回来,母亲可做好了餐饭,一家人好好团聚?”
江汨罗这才点头,拉着我的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为影儿做饭。影儿好好等着,我很快就做好了。”
江汨罗在侍女搀扶下离开大厅,去了厨房。
“母亲的眼睛,真的好不了了?”我喃喃地问,见聂扶摇面色忧虑,不由叹气。
我好不容易有了亲人,有了母亲,却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母亲忧思过度,垂泪伤心,压迫了神经,所以如此。也不是没有解救的法子,只是母亲不愿我们冒险罢了。”聂扶摇打量着我,“我们只想一家团聚,不要再招惹是非。”
“什么法子?你告诉我。”我眼中闪过光芒,转念一想,道“是不是与归来有关?”
聂扶摇闭目不言,要我不再打听。
“我听泉芯芯说,凌霄生有一莲,可满足人的愿望。只要取了那莲,母亲的眼睛就有得治。”我拉着聂扶摇的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要去试试。就当,是我对母亲尽得唯一的孝道。”
聂扶摇面色一寒,“大祭司命令不准族人踏入凌霄,且那莲本名无心,根本不知是否存在。即使存在,也有猛兽镇守,哪里能够寻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姐姐难道愿意母亲一生再看不见?”我回握聂扶摇的手,“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不怕这些。”
“你们再聊什么知心话儿?”邓凯喜不自禁,见我和聂扶摇握手相谈,走了进来。
“没什么。”
“没什么。”
我和聂扶摇异口同声,都不愿邓凯牵扯进来。
邓凯面色微漾,见我二人同心不语,兴奋道,“汨罗娘娘十年不曾下厨,今日大展身手,我可是要来讨杯酒喝了。”
聂扶摇微笑,“你这十年来我家蹭饭还少?你我虽说共同修炼法术,有多少日都是在我家中吃饭,如今这话果然冤枉。”
邓凯但笑不语,“可我从来不曾和阿影同桌吃饭,这样说也不算错。”
直到侍女来叫我们吃饭,这嘴皮子功夫才算停下。
见邓凯依然关爱,我心中却不好受。如果他知道,曾经这身体里的魂是泉醴,会不会厌烦曾经罔顾的真心。
尤其,他与泉醴算是敌对,却被敌人摆弄一道,真是难堪。
我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永世不再提及。
饭桌。
“影儿快尝尝,这是新鲜的陵蛟,是你父亲方才去汨罗所取,味道极为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