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之巅,一处狭小的藏身山洞,我和慕长安围坐在火堆前,静默不语。
我一直在调息,希望尽快恢复体力,早点离开这尴尬的场景。在慕长安面前,我始终是不自在的,尽管他如今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郎,我的心,依旧不能淡定。
所以,就连打坐,也是徒劳。甚至,内息不稳。
“你不要逞强了,你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慕长安温润的声音传入耳际,我却固执地闭着眼,不去看他。
“你脸色苍白无血色,气息早就紊乱,如果坚持,恐怕会走火入魔。”这一次,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眉心突突地跳,就连心跳,也是紊乱的。我忽然感觉,在慕长安面前,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他的每个字句,都会让我想起从前的种种,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爱着慕长安,从来深爱着,至死不渝。
哪怕穿越了千万年,我依然深爱他。
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力量,从背脊直入丹田,慢慢游走在经脉之间。那股热流,在身体四周流动,带着阵阵热意,给我一阵心安。
他,这是做什么?用内力为我疗伤么?
“住手。不要浪费你的内力,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急不可耐地阻止他,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揪扯。
这冰天雪地里,四周野兽出没,更加上我这容易招惹精怪的体质,一定会引来祸患。他如今把内力输送给我,若是真的遇上猛兽,如何是好?
“女人,你最好闭嘴,不要打扰我救人。”慕长安有些气恼地说出这句话,显然是不满了。也对,明明在好心施救,却被我狠狠拒绝,他那么骄傲的男子,岂能接受。
可是,我就要妥协么?
眼睁睁看他即将陷入危难之中,还不及时阻止。能够与他在此处呆这些时间,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最大恩慈,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他。
何况,在如今的格局下,他只是脆弱的人类。
我横下一条心,用意念狠狠一弹。
慕长安触电般收回了手,不可置信道,“你真是个疯子,我在救你,你为何不领情?你方才又伤了脏腑,真的不要命了吗?”
这一次,他几乎勃然大怒。
我虚弱地看着他,露出一丝得意,“我不用你管,你走,赶快走。”
慕长安傻眼了,他狠狠盯着我,仿佛看到一个怪物,“我真没见过你这样臭脾气的女人,我刚才还担心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要走也行,这是我先发现的洞穴,如果要走,也是你走。”
我的脸,白得不能再白。
见我狼狈如斯,慕长安缓下声来,“傻子,真是不要命了。这样冰天雪地里,你将我赶走,真不怕身首异处。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火光下那张脸,越发俊逸无双,就这样,毫无征兆攻占我的心房。
但,事情并不顺利,至少,危机已经来临。
我的伤口,因为方才一震,又裂开了。慕长安一剑,归来一掌,加上刚才自虐的一震,我的血液,再度在山洞中蔓延开来。甚至气味,越来越浓烈。
我心中一阵阵发慌,对慕长安道,“赶紧替我止血,赶快!”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山洞外响起,仿佛一只无边的巨兽,就要将我吞没。
“别怕,我会保护你。”慕长安拿着长剑,将我护在身后,“你抓紧我,不要松手。就算今晚有恶战,我也不会弃你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