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赶快起来,她不是佛陀,快起来呀。”陈婉拉着陈珍杏的手腕,却被震慑住了。
陈珍杏厉声道,“佛陀面前怎能放肆亵渎,你赶快给我跪下!”见我一脸的狐疑,又对我道,“佛陀莫要怪责,信女没有管教好小女,请佛陀不要责罚她。”
“我不是佛陀,你赶快起来吧。”我急了,用力将陈珍杏拉起来,用力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陈婉的朋友,不是佛陀。您真的认错了。”
陈珍杏将信将疑,仔细打量我的脸,自言自语道,“苗疆户户家中供奉着神佛,那是九天之外的佛陀,能够消灾解难。今日见到了小姐,与那佛陀几乎一模一样,怎说不是呢?”
她见我不信,将我引进室内。那简单雅致的佛堂之上,果然供着一尊白色佛像,眉宇间的模样,的确与我有几分神似。
我有些诧异,望着陈婉。她同样摇头,不解道,“我怎么没发现她与那佛陀神似,她还参见过宫宴,那么多王公大臣都在场,只有阿娘一人说她是佛陀。”
陈珍杏微笑,“心诚则灵,我日日盯着这佛像,每日叩拜,自然能得了佛陀的信源。那些身着朝服的大臣们,诚心诚意的有几个?就算看着了佛陀,也未必识得。”
“阿娘不要再说这些,我带她来,是有重要的事要问您。”陈婉拉着陈珍杏的手,着急道,“阿娘可记得一直告诉我的传说,关于珞伽的。”
陈珍杏微微一笑,“傻女子,珞伽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百年未必踏入苗疆一步,你又说什么胡话?虽然你现在成了圣女,但距离那些大能异士远不可及,你难道糊涂了不成。”
“阿娘快告诉我,珞伽的传奇,到底是怎样的?”陈婉将她拉到大厅,随我坐下。
“珞伽是珞伽山的守护神,长生不死。他一手创建了苗疆,让族人在此间生长繁衍。他本身为蛟,拥有无上的法力,几乎不会过问族内之事。他几百年或许会踏入苗疆一次,也有可能一年踏入好几次,全凭心情。他是这苗疆的神明存在,宫廷王族见着他,从来耳提面命,不敢僭越一分。”
陈珍杏娓娓道来,“听说珞伽一生无欲无求,多数时间在珞珈山清修。就算偶尔到了苗疆,也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但是,他一言九鼎,说的话无人敢忤逆,是苗疆神一样的存在。苗人信奉神佛,已经把他看作是神灵化身。他乐善好施,乘着宝马香车,在苗疆之内行走,几乎每到一处,都会视域恩惠。”
我一鄂,没想到珞伽有这样的神通,怪不得景沉谙不敢造次。
“宝马香车,人间神灵。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想阿娘讲一讲其他的。珞伽化为神兽,吃掉人的故事。”陈婉有些迫不及待,盯着陈珍杏的眼睛。
“这都是传说中的故事而已,你这么激动作甚,未必信得了真。”陈珍杏啖了口茶,见陈婉面色焦虑,于是继续道,“珞伽兽本性纯善,却也有兽性。他原本是盘古开天地的守护神兽,是最为古老的存在。珞伽兽与盘古感情笃深,原本也要羽化而去。盘古怜悯,特意留了心头血在人间,让珞伽兽一生追逐守护。然那心头血初入尘世,化作独角兽,在大地间四处漂泊奔逐。珞伽兽原本淡泊,只想那独角兽沉静后,在追随之。谁知那独角兽根本没有给珞伽兽机会,直接在九州扎根,并分化成无数的后嗣,不再成型。”
“后来呢?”我聚精会神,兴致越来越浓。还有数不清的疑团,在心头盘旋。
“珞伽兽心灰意懒,守在八荒的珞珈山,孤独落寞。甚至为了与独角兽赌气,造就了苗族人,繁衍后世,与之抗衡。但是,他心中难过,知道那心头血彻底消失了,索性不再过问世事,只是偶尔浅眠苏醒,游戏人间。也会时不时北上九州,专取凌霄上的无心莲,算是告诫和纪念。”
“不过,珞伽兽也有狂性大发之时。他曾经屠杀了进入珞珈山的每一个生灵,不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屠杀之后,会将其肢体残解,种在珞珈山上,养着这曼陀罗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陈珍杏见我目瞪口呆,露出一丝疑惑,“这都是传说罢了。只有山野之人,才会在古老的典籍中,查看这些史料。关于珞伽兽的传说,有太多的版本,当不得真。”
陈婉脸色煞白,盯着我的脸,冷冷道,“可是,眼前的姑娘,就住在珞伽兽的府上呢。阿娘,你还会说,这些都是传说吗?”
那古怪的眼神,几乎是在炙烤我的灵魂。
我记忆中的珞伽,无欲无求,温润如水。他绝不是狂性大乱的凶徒,也不会做那等残忍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抬眸直视陈婉,用力道,“大哥乐善好施,绝不是传说中的残暴凶徒。”
“姑娘住在珞伽神兽府上?珞伽大人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到苗疆了,居然能够邀姑娘入府,却是奇事。”陈珍杏狐疑地看着我,敬若神佛。
“阿娘做什么?那个珞伽将甯国的将军设计关在牢里,也不知是何居心呢。说不定,是珞伽和她一起设下的圈套,要将我苗疆陷入战国祸乱之中。”
陈婉再度不客气起来,她举着剑,恨恨地盯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
这一次,彻底将我定罪了。
“圣女没有证据,就要胡乱给人定罪,救自己的情郎么?”我冷冷一笑,“圣女将我引到此处,让你的母亲随意编了个传说,就可以宣判我的死刑?圣女未必也太小看我了。”
我站起身,就要离开。
陈婉快步挡在我面前,用刀指着我,“我不屑设计你。珞伽大人是你的大哥,我却不信你是他的亲妹。你这妖女,一定是你施下的陷阱,才会让慕将军陷入不白之冤。”
“那你希望怎样?”我似笑非笑看着陈婉,眼神毫无波澜。
陈婉裂开嘴,阴狠道,“我要你主动去向国主请罪,说一切都是你设下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