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见溪应了一声,继续瞧着她,景元点了点头就绕过他走了。
他知道她这是在和他疏远,是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本就是他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她好了。
他忍着不往后看,人多眼杂,让人看见想多了就不好了。
回到静兰园,景元将杏花插进粉彩缠枝莲纹花瓠里,放在高几上果然满室春光,景元点了点头就去准备箱笼了。
她这趟回去算是长住,带的东西格外多些,还有一些南直隶不常见的吃食与特产。
下午的时候和芳风套了马车出去,在银楼遇见了从前和谢云信一起走马斗鹰的林阁老家的公子林良之,正跟他的夫人纪清宁争执。
纪清宁的父亲是左副都御史纪延儒,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小姐,平日里跟景元十分要好,贵妇聚会时两人时常在一处说话。
纪清宁是个温吞的性子,怎么着也不会与人在外头吵起来。
她遇到了就难免上去一问。
看她来了,两人便歇了嘴,景元看到了纪清宁脸上的泪痕不免一愣。林良之也绷着脸,喊了她一声“弟妹”便走了。
纪清宁更是委屈,拉着景元的袖子泪扑簌簌的往下流。银楼上头有包间,她招了小二带她们上去。
进了门纪清宁就细细哭出声来,与她倾诉道:“他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在楼里卖唱的,我说让他断了他也不听,还得替他在公公婆婆还有叔叔嫂嫂跟前瞒着……他今日告诉我那外室怀了个孩子”
景元给她倒了杯热水,她饮完后又说:“我说既然怀孕了就接进府里来,毕竟是林家的血脉,只需跟公婆禀一声,他就跟我说我这是逼他去死,还拿我跟那外室比。”
这,怪不得纪清宁要哭……这让谁也忍不了,一个书香世家的千金小姐,拿她和楼里的姑娘比。
确实是过分了,这林良之实在混账了些。
纪清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给她顺着背,劝她:“这事成这样子,你不论怎样也遮掩不住了,再放任下去,等他那孩子在外头生出来了,可要怎么办。
真等到那时候,林良之的腿恐怕都要被林大人打断。
景元叹了口气,继续同她讲:“他不愿意,你就替他禀了,总之是他们林家的孩子。你也别害怕他,她总不敢跟你动手,要是以后不去找你,你也不会怎样……”还乐得清闲,不过这话她没说。
众人皆以为景元这样的出身和柔婉的性子,守着谢云信的牌位过一辈子,应当是十分悲苦,但她自己从不这么觉得。
她只是偶尔替谢云信觉得可惜,那么好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又陪纪清宁说了半天话,她看着外头天都擦黑了,便赶紧领着芳风下去挑了几样礼物,坐着马车回了江阴候府。
刚到垂花门,眉儿就过来给她行礼,说赵柳春听说她明日要回杭州府长住,今晚特来给她践行。
景元无奈摇摇头笑了笑,赵柳春还真是做的永远比说得多。
芳风和眉儿两个丫头扶着她,三个人一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