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雨安慰他:“一杯红茶算不得华丽。”
“以前我们住在第五街的公寓。”
“你们快乐吗?”
“开头不错,但你知道搞艺术的人脾气的,我想我并不容易相处,且捱了八年未见天日,作为另一半,日子也不好过。”
伏雨默然。
“于是姜玲的父亲叫她回娘家去。”
“你可以继续帮岳父发展。”
谢文摇摇头,“是姜玲对我厌倦了。”
伏雨喝一口水,不知说什么才好。
地库有一排短窗,可以看到路人一只只脚走过,感觉奇突,伏雨有点迷芒,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谢文笑了,“来,给你看我的近作,”
他把他的雕塑一件件取出来。
伏雨是个行政人才,对艺术不甚了了,她礼貌专注地敷衍着谢文。
谢文没有发现这个微妙的变化。
他蹲着搬移作品的时候,伏雨看到他后脑肩一搭地方头发已经稀疏。
她轻轻咳嗽一声,“真受不了长途飞机,到现在竟还觉累。”
谢文抬起头来,“那你该回去休息。”
“也好。”
“几时回香港?”
“明天开一整天会,后天就走。”
“呵,那么后会有期。”
谢文伸出手来,伏雨与他一握。
“八月我也许回香港探亲。”
“呵,我们真得好好一聚。”
伏雨叫了汁程车,向谢文挥挥手,关上车门。
她对司机说:“往铁芬尼珠宝店。”
到了纽约,不去铁芬尼,到纽约来干什么。
伏雨并不觉得累,她在第五街一直逛到日落西山。
回到酒店,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实实的睡熟。
第二天,她把所有的新衣服收在箱子里,换上牛仔裤球鞋,到大都会美术馆逛。
奇怪,同一段故事,竟有这么多个版本,人们惯遭回忆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