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下午,高深莫测的“白先生”用了一餐午饭,吃得满桌狼藉好似一年没捞着过什么荤腥似的,伺候和监视的下人们心思却都飘在了他神秘的身份和动机上。
小命捏在他手中,当然是心惊胆战、魂不附体。
熟料这位白先生吃完一抹嘴,高高兴兴地要了一副渔具,坐在山庄曲折的小桥上,开始钓湖中的锦鲤玩。
白如安早就对着湖中的鱼犯馋了,这几个月来他兢兢业业扮演一个心软的童工,没吃上过半顿好饭,看见这些肥硕无比的鱼儿每天游来游去,简直眼珠子都绿了。
此刻他只是站在桥上,锦鲤们一看他的影子就熟门熟路地游了过来,争着抢着要找一个被投食的好位置。
白如安嘿嘿一笑,坐在栏杆上,随手将压根没有放鱼饵的鱼竿解了开来。
这时他见到水中缓缓倒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少庄主罗正英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看起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再如上午时那么惊慌失措:“白先生好雅兴,也不问问我飞英山庄是否答应了你的条件,就如此悠闲地开始垂钓了吗?”
白如安头也不回道:“少庄主来了,请坐吧。”
这是在曲桥中间,哪儿来的座位?罗正英看着白如安翘起一条腿半坐在阑干上,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
白如安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琢磨手上的鱼竿是怎么个用法,一边道:“穆忠不是走了么?……飞英剑篇呢,拿来我瞅瞅。”
罗正英眸光一闪,从怀中取出了一本黄皮秘籍,递到白如安手中时正想说什么;结果白如安接过秘籍随手翻看了两眼,给丢进了湖中。
随着啪的落水声,锦鲤们吓了一跳四散开来,接着又很快聚集了回来,好奇地顶着半浮在水面上的秘籍。
罗正英:“你!休要欺人太甚!”难道他竟能一眼看出这秘籍夹杂有伪造的句子……
“嗯,我。”白如安懒洋洋甩了甩钓竿,“我这可不是贪图你们这什么飞英剑篇……我又看不懂。少庄主多虑了,白某本来就不是你们江湖中人。”
罗正英一时间又是怒火中烧,又是满腹疑问,对着白如安乱糟糟的后脑勺道:“白先生究竟是何意?!”
“少庄主且先坐下。”白如安依旧头也不回,目光在半空中乱飘,盯着自己的能量槽看:372塔伯了!!!还差一百多点就可以穿越了,他喵的赶紧啊罗正英,就靠你这头肥羊了,再多恨我一点,最好爱恨交织那种!
白先生心里噼里啪啦一顿心花怒放,背对着少庄主的脸上,嘴巴险些咧到后脑勺。
罗正英对他的高深莫测几乎要生出恐惧来,闻言百般无奈,还是小心地坐在了身后另一节栏杆上。
紧接着白先生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栏杆上,仍是那凌乱又瘦小的外表,罗正英却恍惚从那仪态中看出三分风情、七分风流来,心想道:“我真是快疯了!……但他究竟是何方高人?!”
“少庄主其实不必担心,‘三月三’这种奇毒……其实根本不存在。”白如安慢条斯理地说道。
毫无预兆的重磅炸弹将略有些出神的罗正英直接炸得几乎坐不住,接着又听白如安说道:“你们按住那处脉门会感到衰弱,不过是飞英心法所固有的脉门所在,这一点罗家家主想必是知道的。不过此脉门临近心脉,对敌时几乎不可能被直接针对,针对了也没什么大用,所以不过是个鸡肋而已。”
这么说那个奇毒根本是杜撰的,这个混球空口白牙就要挟了偌大一个飞英山庄!……岂有此理,简直奇耻大辱!
罗正英听到这里,耳中嗡嗡作响,直接又刷地站起,很想本能地捏住白如安那瘦瘦弱弱的脖颈将他直接掐死。
江湖中人的杀气直接将白如安围绕了,然而后者迟钝无比,仍在悠哉地放钓竿,用那空荡荡的铁钩子去逗湖中的锦鲤。
蠢鱼们欢乐地一顿扑腾,跟着那钩子的影子从左游到右,又从右游到左。
白如安一无所觉道:“少庄主想必现在很想掐死我吧。不过白某一介草根,却会知道飞英心法的秘密,少庄主不想知道原因吗?”
罗正英深呼吸数次,按捺住满腔杀意,咬牙切齿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