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纸钱烧不尽乃是不吉,符纸亦然。
谢召低声说:“干这一行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符纸不会骗人。”
她想了想,补充道:“而且我觉得,这宅子不大对劲。”
覆雨:“啊?”
覆雨虽一直跟着谢召,但到底不比她家小姐胆大。她环顾了灵堂一圈,只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心里发毛,仿佛老侯爷的鬼魂正在她身边飘。
“怎、怎么不对劲?”覆雨强装镇定,哆嗦着问。
谢召目光在空无一人的灵堂里逡巡一圈,
她蹲下身用手指拢起半截符纸和灰烬,忽然,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哒、哒、哒。
“别出声。”谢召低声喝道。
脚步声走到灵堂门口,停住了。
覆雨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烛光微弱,只见门口地面上,露出一个瘦长的人影,随着烛焰跳动而断续闪摇曳。
人影和庭院里枯死的枝条投下的影子相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覆雨:“。。。。。。”
她们是来办白事的,不是来捉鬼的啊!
谢召瞥了眼快要晕过去的覆雨,面色如常地把那半截符纸塞进了袖子里,冷静地开口:“我不会捉鬼。”
被猜中了心事的覆雨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谢召逗够了覆雨,拍了拍她:“冷静,这是活人。”
说完,她转过身:“夫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人影慢吞吞地移动,灵堂门口露出了时家夫人苍白如纸的面庞。
谢召听见覆雨长舒了一口气。
时夫人看着四十多的年纪,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出挑的美人。她形容瘦削,面色惨白,眼眶还泛着红,带着浓重的病气,纤细的手腕间绕着一串明镜菩提佛珠。
她身体不好,早些时候侯爷一断气就晕了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一手扶着门框,跨过门框,身形一晃,覆雨赶紧上前去扶她。
时夫人的目光在她和覆雨之间来回了几遍,定格在谢召身上:“今日仪式完毕了吧?谢姑娘怎么还不回去?”
覆雨闻言有点紧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对她家小姐心生不满,故意找茬要克扣费用吧?
谢召说:“夫人不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时夫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眸色幽深:“此话怎讲?”
谢召指了指空荡荡的灵堂:“今儿是第一夜,按照规矩,得是侯爷的晚辈给侯爷守灵一夜。”
覆雨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刚刚谢召说的“宅子有古怪”是什么意思。
从他们傍晚进侯府开始,见到的都是老侯爷的兄弟远亲、姊妹女眷,愣是没见过一个“晚辈”,这本该晚辈守灵的夜晚,灵堂里居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