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在山上不怎么接触人,直到今天才深深明白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敲门无人应,她便后撤半步,猛地撞了上去。
撞开了门才想起来,跟孔松曦混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贾青策。
贾青策被她投来的眼神冷的一哆嗦,慌忙解释,“我、我什么也没参与!”
“信你个鬼!”
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知道北安王是否参与,但北安王的暗室是她在春钱坊唯一来过的地方。她只好先从暗室开始寻找。
贾青策跟着她来到后院,今天通往后院的门没有上锁。
他眼疾手快的过来帮忙搬开院中铜缸,熟练的好似已经来过几百遍。
他平常也算得上很有眼色,但这会儿机灵过了头,当即收获孔松月异样的眼光一瞥。
他绝对不是完全没参与。
祟冢引来灾祸,百姓死的死,怕的怕,到头来罪魁祸首居然就在自己身边。
那他还陪着自己杀什么邪祟?看笑话吗?
这事儿都不敢细想,周围这一个个,越想越可怖,净是群草菅人命的邪魔。
师父说的一点都没错,洙邑纯粹是一摊浑水,救也救不了。
她就算把邪祟都杀干净又如何?再过十天半个月,这些疯子又会搞出来新的灾祸。
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钱,独独没有人肯为倒霉透顶的洙邑百姓切身考虑。
而她,区区一个山里来的异乡人,什么也做不了。
当年母亲出山也没办法力挽狂澜,她不认为自己能比母亲做得更好,至少现在的她远远不及清慧年间的母亲。
救不了但她躲得了。
这次杀完邪祟,见完太后,找完兄长,她立刻就启程回漱州,立刻的,一分钟都不会拖延。
这个臭透的了地方,多待一刻都会被污染身心。
与其无可奈何地在这儿看着洙邑人受苦受难,不如回山清修,落得耳根子清净,眼前看到的也干净。
她难得觉得梁川说的没错,她不适合待在洙邑,就应该立刻回漱州,回筝摇山里。
二人踏着台阶,“噔噔噔”几下的功夫就来到了暗室前。
她手掌之间火气燥热,因为这儿的所有人都可能是邪祟祸的帮凶。
人害人才能真正害死人,没有什么比人手中的屠刀更锋利,哪怕是屠刀本身也比不过。
所有的利器都朴素至极,所谓神兵利器,也不过是因为它们躺在了人的手中,借由人,才发挥出超出凡俗的力量。
与其说一柄剑是神物,不如说这个剑客是神人,与其说一种毒是剧毒,不如说这个毒师是毒王。同样的,祟冢如果没有人的一手促成,它们也只不过是睡在山洞里的懒蛋货。
直到有人把它请了出来。
暗室没有锁门,两扇暗色的木门虚虚掩着,里面烛火明灭,映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大抵是北安王。
他同样可能是请出祟冢之人……不,他极有可能。
孔松月没有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啊!”
但屋内没有北安王,一如既往的铜缸旁立着的,是另一个高瘦的男子,而非年迈的北安王。
他背对着孔松月,佝偻着背,虚弱地依偎在铜缸边上。
听见孔松月的动静,他似乎从梦中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