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回道:“我不能说没有,但真有实力得大人物看重的人,怎么可能来夔州这种地方?你们这儿山穷水恶刁民多,不够富庶又不够紧要,知府勉强能算肥差,知县就是妥妥的中下等。人才是稀缺的东西,需要他们的地方多了,你这儿排不上号啊。”
祢赢听了半晌,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许应“唔”了声,往她那边偏头说:“我家里有两个兄弟就是这么当上官儿的。”
沈识算了算,“两个人就是四万两,许大哥,你家真有钱。”
祢赢却道:“家族再有钱,不用到他身上,那就跟他没关系。倒是捐纳如此泛滥,朝廷定然十分缺钱,不知国库亏空了多少。”
许应正想接沈识的话打个趣儿,下一刻就被祢赢的话哽住。但祢赢说得没错,他也不想多提晦气的东西,便改口:“你俩真的是邻居吗?”
见识似乎完全不一样啊。
祢赢:“怎么?”
许应:“我觉得你很特别,和我见过的其他姑娘不太一样。”
祢赢:“少见多怪。”
许应:“……行吧。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走还是留下来?”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沈识下意识问:“还有人会来吗?”
许应:“哦?你也这么觉得?”
“他们一定要让我们挨个分开住,就怪怪的。”沈识挠了挠头,看向祢赢。
祢赢侧头聆听片刻,道:“你俩藏好。”
两人赶紧找地方,一个躲进柜子里,一个躲到床底下。
几息过后,轻而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接近大门,最后在大门外站定。
祢赢看着一支管状的竹针戳破窗户,吹出一股迷烟。她取下搭在桁架上的帕子,不久前洗脸时才拧干水,还是湿的,正好用来掩住口鼻。
烟雾很快弥漫整个房间,她想到沈识,把湿帕子递到柜子里,而后自个儿屏息躺到床上去。
待她吸过三口气,迷烟的味道渐渐消失,房门被敲了敲,门外人见没有应答,便轻轻推门而入。
祢赢闭着眼一动不动,耳里听见那人三两步就跨到床前,掀开她所盖的被子,双手急不可耐地抓向她胸口,就要扯开她的衣裳。
她抓住那双手,猛地睁开眼,撞上对方的视线。哪怕光线并不明亮,她也认出了是谁。
果然是那个师爷。
祢赢冷漠道:“放手。”
师爷试图挣开她的钳制,一边与她角力,一边面露狰狞地说:“你有几分姿色,这是你的福气。只要你好好伺候老爷我,日后吃穿不愁,荣华富贵大大的有!”
他说罢,□□熏心,也不管被缚的双手,埋头啃向她颈窝。
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民,他强要了又如何?她还敢真的不从么?
祢赢当即松开他的腕子,一把掐住他的脖颈,狠狠一收,再一拧。
师爷闷哼未出口,身体就软下来。
沈识听见动静,立刻推开柜门出来帮忙,却只见师爷一声不吭地从床上滚到地上。
他看了一眼,便转看向床上。
祢赢竖指在唇前示意他噤声,随后独自起身出门。不多时就听两声闷响,祢赢拖着一个衙役进屋来。
“这,”沈识猜那衙役多半是帮师爷望风的,没什么同情,只担忧道:“阿赢,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