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呀。”谢召用气音道。
覆雨:“。。。。。。”
她动作很僵硬地抬起脸,看着谢召。
。。。。。。如果那张没有五官、一片模糊的“脸”也可以“看”的话。
而她的背后,不知何时被贴了一张薄薄的符纸,不知是谢召什么时候贴上的。
“覆雨”静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还没叫完,谢召又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符纸,麻利地往“覆雨”面门上一贴!
尖叫声戛然而止,对面的“人”努力了半天,只能一边发抖,一边发出呜呜咽咽的哼唧声。
谢召直起腰,心道:老爹给的这破纸居然真的有用。
店里生意近来都是她带人跑,她老爹乐得清闲,不过每次都会嘱托她带上几张符纸出门。以防万一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好歹有个自保的法子。
“学的不大像。”谢召一边转头往外走,一边丢下一句,“还敢探头往门外看,借给覆雨百十个胆子,她都做不到。”
身后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的“覆雨”:“。。。。。。”
迈步跨出了门槛,谢召“砰”的一声阖上前厅的大门,背后只传来“覆雨”隐约的呜咽和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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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召绕过回廊走到庭院里的时候,那白袍的少年已经从墙上下来了,正站在院墙下一株枯死的松树下,抬头摆弄着半截了无生气的枝丫。
他一抬手,又露出瘦削苍白的手腕和那根红绳,在夜色和飘雪里,红的惹眼。
谢召走近,才发现这人可能是闲得慌,正不紧不慢地用手拂去树枝上的积雪。
可能是太冷,他又低低地咳了两声,然后转脸看向谢召。
谢召这才发现,这人虽有一副好皮相,但面容上病气浓重,漫天雪雾里显得更加苍白。天寒地冻,这人居然只穿着单衣。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指了指树枝上的落雪:“身体不好,还穿单衣?”
那人笑了笑,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你也是单衣,你也不冷。”
谢召不知想到了什么,不作声了。
良久,她低声说:“我不会冷的。”
谢召心想,若是覆雨在场,听了她这番话,估计又要吓得发抖了。
想到覆雨,谢召有点烦躁,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那少年打量了她一会儿,“哦”了一声,没追究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问:“所以你也是被卷进老侯爷的‘魇阵’里的么?”
谢召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想道:原来这就是“魇阵”。
她从前在家听老爹说过。老爹说,人之将死,若是有什么未了的遗憾或是念想,求不得又放不下,执念至深,便会形成“魇阵”。
逝者三魂七魄被困入其中,解脱不得,就成了孤魂野鬼,凶煞异常。普通人一旦被卷入,多半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