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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什么人？&rdo;刘所长发现有人闯入，在来者身上打量，看见费君臣胸前挂的工作牌，马上由质疑变成了恭敬，&ldo;你好，费教授。&rdo;

费君臣挂着一张无害的笑脸，好像对谁都很和气地问：&ldo;这人是狱犯？&rdo;

&ldo;是。这位狱犯是在狱所里突发急病。我们本着对每一个狱犯高度负责任的态度，立刻送她来到最好的医院。请贵医院全力救助！&rdo;刘所长语气铿锵有力，禀明自己绝对没有失责。

然而，费君臣扶扶眼镜，在桑姐消瘦的脸颊与下垂浮肿的眼皮上扫过后，轻轻地下结论：&ldo;中度营养失调。&rdo;

刘所长的脸一白，嗫嚅着说：&ldo;在监狱里，伙食肯定不比外面，不可能像在家里那样白面瘦肉煲鸡汤。&rdo;

费君臣笑盈盈地定眼在刘所长营养过剩的身材，点一下头，没有二话。

墨兰坐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他们的侧面并收听对话。她谨慎仔细地在费君臣那张熟悉的容颜上用目光勾勒，想透过这张温和无害的笑脸望到那骨子里去。然而，他俨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透光的镜片下闪过一抹光，好像对于她那双丑陋的黑框眼镜很感兴趣。

&ldo;怎么样，严重吗？&rdo;刘所长对于桑姐的情况十分紧张，因为关系到自己的官途。

给桑姐做完初步检查的值班医生，说：&ldo;貌似是胃绞痛引起的心绞痛。病人还有营养不良的症状，最好是住院一段时间，观察完情况再做决定。&rdo;

刘所长听说桑姐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才能把冷汗擦一擦，吩咐部下去帮桑姐办理入院手续。

值班医生接着又说：&ldo;是谁给病人做了初步的处理？&rdo;

刘所长听这么问，心想：幸好把墨兰给带来了，不然责任得自己背上。于是她指向坐在外头的墨兰，说：&ldo;我们狱所里没有医生，所以，是这个狱犯自称会一点医学知识，给病人做了处理。有问题吗？&rdo;

&ldo;没有。她处理地很好。我还以为是你们狱所的干警处理的。&rdo;值班医生说这话没有任何意思，纯粹是赞美，因此对于墨兰的方向望了两眼，&ldo;也是经济犯吗？&rdo;

刘所长的脸又绿了绿，话冲出了口：&ldo;不是，是预备要宣告死刑的杀人犯。&rdo;

杀人犯！

这个词足以震惊到所有人。人们看墨兰的目光又变了，从一开初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同情，到听了刘所长的话：她杀了一个不足六岁的男孩，手段残忍，罪不可赦，连她家里人都决定把她抛弃了。

墨兰举一下手：&ldo;报告，想上洗手间。&rdo;

看押她的狱警拉她起来，低声警告：&ldo;狱犯093918xx，要争取减刑而不是加刑。&rdo;

墨兰不会想这样就能逃掉，再说逃了还得承受逃避追捕的痛苦。以她的智慧，也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进了厕所后，她在垃圾桶里翻找出一张硬卡片，咬破指头用血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出来时，见费君臣刚好挡立在走廊的当口。她疾步向他走过去，身子一歪，装作很不小心地挨上对方。没想到对方文文弱弱，却如山一般屹立，她自己的身体受到撞击后一面倒。

一只温暖的大手在她要跌倒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得以站稳。瞬间，她转过去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费君臣笑盈盈的，好像对谁都一样：&ldo;走路要小心。&rdo;

&ldo;教授，对不起！&rdo;狱警追上来，向费君臣道歉的同时，斥问墨兰，&ldo;狱犯093918xx，你是故意的吗？&rdo;

墨兰低下头，答：&ldo;对不起，费教授。&rdo;

&ldo;没事，请不要责怪她。我看她可能是没吃饱。&rdo;费君臣说。

狱警听到吃饱两个字眼，和所长一样露出尴尬之色。监狱里想吃得好，是绝对不可能的。墨兰轻轻抬一下眼皮，望一眼费君臣，又垂了下来。

&ldo;走吧！&rdo;狱警低喝，赶紧将墨兰带走。

&ldo;费教授，她不是杀人犯吗？&rdo;费君臣身边的女医生，对于费君臣出乎意料关心于一名狱犯，由始至终感到诧异。

&ldo;对于医生来说，杀人犯也是病人。&rdo;费君臣回话显得漫不经心的，手却是伸进了西服的下口袋里，捏住了一张小纸片，&ldo;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还有事。&rdo;

&ldo;好的。我会把临床实验数据收集后送到老师的办公室。&rdo;女医生对他十分尊敬地鞠躬，送行。

医院门口，墨兰登上了警车。忽的一辆的士在警车旁边停下，费君臣打开车门，鼻梁上的镜片在日头下反she出耀眼的一弧光。墨兰看着他进了的士里离开，嘴角慢慢地扬了起来：老天爷没有嫌弃她，这个费君臣，果然和费三少有关系。

在一个多钟头的飞车后，费君臣走进了城市西区郊区的一座私人宅邸。

&ldo;四少。&rdo;在大厅迎候他的，正是墨兰在飞机上遇到的中年男人陆叔。

&ldo;镇南在吗？&rdo;费君臣问，脚步一边往楼梯口走。

陆叔可能是极少见到他有匆忙的时候，疾步跟上他说：&ldo;三少和老爷子刚下完棋，现在在书房里一个人看书。&rdo;

&ldo;离开军区几天，他倒是闲情逸致了。&rdo;费君臣把西服里的领带解开，上到二楼，双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宽敞卓越的书房里，罗列了琳琅满目的各种中外学术著作。两米多高的落地窗she进来温暖的阳光，照着一张舒适的藤椅。藤椅上架着一条腿坐着，聚精会神举着份报纸阅读的，恰是那费三少费镇南。

第十九回：费家

&ldo;镇南。&rdo;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费镇南搁下报纸，仰头见是费君臣的脸，又垂下头专注于报纸：&ldo;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是都不回来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