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
顺风愁眉苦脸,也不知道该不该劝,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离大人啊,您、您又何必骗陛下呢?”
顺风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了,昨天晚上知道那件事情后,虽然也震惊,不过因为之前已经隐约瞥见了些端倪,所以很快调节了过来。
陛下年幼凄惨,如今大权在握,却从不吝啬给离大人放权,顺风看得出,这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信任才做得到,对于一位帝王而言,着实不易。
陛下行事不拘,君臣之别,只在他一念之间,虽然离大人是男子,这事也确实有所悖德,但顺风看来,如果他们真的彻底分割开,或许才会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云清蹙了下眉,或许是识人过多,她轻易就看出了顺风眼中的忐忑,问:“你知道了?”
顺风被吓了一跳:“奴才惶恐!”
云清没为难他,平静道:“陛下知道我在骗他。这件事情,大总管以后不要继续插手了。”
连大总管都叫出来了,顺风顿时就明白,离大人是真的生气了,他抹了把冷汗:“是。”
其实已经隐隐可以预料到,陛下和帝师的路会走得有多坎坷了,陛下倒是一心投入此,奈何离大人看上去就是不通情爱的样子啊!
有得难。
云清理了理袖口,虽然她并不愿在这个时候和谢让多接触,但正事还是早点落实好,等临走再安排就来不及了。
她在外面的行踪瞒不住,谢让一回来就进了房间,分明就是守株待兔,静待她来。
少年帝王手段了得,却没想到有一天全部反噬到了她身上。
云清前脚刚踏进去,后脚顺风就关上了门,像是生怕她再跑了似的。
她:……
摆在谢让桌案上的,都是戴良淳交上来的,大致都是江南这些年发展的情况,谢让此时正在看,见她进来,眼睛方才一亮,站了起来。
“太傅快坐。”
房间里总共就只有两把椅子,大概是为了降低云清的戒心,另一把椅子规规矩矩地摆在对面,是很安全的距离。
【好一个以退为进。】
云清觉得,要自己真的贸然改变了和小暴君的相处模式,那才叫奇怪,遂垂眸坐下。
随后她拿出了系统给的图纸。
“江南如今使用的纺车多为单锭,在此基础上,若改为三锭,将大为提升纺线效率,如果之后棉花推广顺利,那纺织速度也要尽快提上去,可以告诉戴大人,在这方面多加重视。”
云清面不改色,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给说清楚了,她心知,在这里待得越久越不妙,于是说完就准备离开。
但谢让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记下了。”
对于好的建议,谢让一贯是乐意于接受的,他和云清之间已经达成了无形的默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他想办法帮着推广出去就好了。
他上前,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云清的肩膀,笑眯眯地:“太傅此来,只是为了和我谈公事吗?”
他使的巧劲,几乎不带什么压迫感,但确确实实是钳制着云清不让她走,让原本轻缓的情绪再次如同紧绷的弦。
似乎一触即发。